祁無過不太關心這個,他發(fā)現(xiàn)一個困境,一個必須脫離此處的困境。
他手上這個手機沒有網(wǎng)絡。
祁無過試了一遍,確認了這個手機除了能看時間,沒有其他任何功能,沒有網(wǎng)絡甚至連電話也打不出去。
他想了想,總算是決定做點什么擺脫眼前的困境。
祁無過分析了一下剛才進入這個奇怪宿舍之后獲取的信息,覺得眼前能做的唯一事情,便是推開門出去看看。
他這么做了。
然而,推開門之后,出現(xiàn)在祁無過眼前的一切更加不符合常理。
那是一個教室,卻沒有邊界,空茫茫的一片中整齊擺著課桌課椅,四周是很多扇門。
祁無過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自己出來的門已經(jīng)不是那扇破舊的宿舍門,而是一扇黑色的門,看上去古樸而沉重。
講臺上站著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正在不耐煩地看過來。
每一個位置都坐了人,除了最角落的一張桌子空著。
“歡迎來到新手課堂,請入座?!?/p>
憑空響起一種古怪的電子合成音,沒有感情,帶著不允許反抗的強勢。
——
康叢很不爽,他不過是接了個新手引導任務,想增加積分來在下次游戲中把握更多先機。
沒想到這個新手指點任務居然會讓他在新手課堂上呆坐了三個小時,在這種沒有任何娛樂設施的地方,呆坐三個小時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終于,那扇始終沒有動靜的門打開了。
進門的是個年輕人,二十來歲的樣子,穿著牛仔褲和黑色T恤,頭發(fā)有些亂。他的五官生得無可挑剔,只是皮膚有些過于蒼白,嘴角微微向下,眼下顏色略重。這些細節(jié)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又喪又頹。
這個年輕人長著一張時下最流行的厭世臉。
康叢腦子里冒出這么個想法,他在現(xiàn)實世界中的職業(yè)是個攝影師,所以下意識地觀察起這個年輕人的長相來。
骨相完美,身體比例極佳,腿長腰細,如果在現(xiàn)實中遇到,他大概會忍不住上前去問對方要不要當兼職模特。
不過眼前不合適,并且想到因為這個看起來很喪的年輕人,他浪費了寶貴的三個小時,康叢心情就變得更加不好起來。
年輕人環(huán)視一周,在唯一的空位坐下,臉上表情依舊是懶洋洋的,看起來很沒精神的樣子。
康叢當下只覺得,這年輕人大概在新手關就要丟掉性命,也懶得計較太多。
他直接開口問道:“你怎么才過來?等待區(qū)的老玩家居然沒催你?”
祁無過說道:“我那邊好像就我一人。”
康叢一愣,問道:“你那邊是什么情況?”
“奇怪的大學宿舍,據(jù)說曾經(jīng)是四號女生宿舍?!边@種情況下,祁無過有問必答。
好吧,這年輕人死定了。
康叢是這么想的,單人游戲,四號宿舍,十有八九就是傳說中的地獄難度新手關。
老玩家們彼此之間會交流些關于自己遭遇過的關卡,雖說游戲關卡內(nèi)的細節(jié)在離開之后都會變得模糊,但有些情況還是能記住的。
比如傳說中的四號女生宿舍關卡,老玩家進去死亡率都極高,新手隨機到的話生還率大概是百分之零。
康叢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注定要死的人身上,直接開始正題。
“人都到齊了,我就長話短說了?!?/p>
祁無過挑了個角落坐下來,剛才他有問必答只是覺得眼前這個人或許能夠解答他的疑惑。這是一種直覺,他的直覺向來很準。
果然,臺上那人接下來說的話雖然有些匪夷所思,倒也是能夠解釋一切奇怪的事情。
“歡迎來到厲鬼橫行的逃生游戲……”
他們已經(jīng)不在現(xiàn)實世界中,起碼現(xiàn)在不在,能不能回去還得看運氣和實力。
這是一個名為鬼域空間的地方,運行機制類似于逃生游戲。每次進入會隨機到不同的主題和地點,他們在空間里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活下來。
在場的人,除去講臺上那位,都是初次進入的新玩家。
被選中的機制也很簡單,這些都是在某些重大事故中的幸存者。
用講臺上老玩家的話來說,這大概是閻王爺一個惡作劇,給他們這些應死之人一個機會,看普通人類為了活下去掙扎求生的樣子。
祁無過卻覺得應該不是如此,他雖然說不出理由,但心中卻很篤定這個鬼域空間,和閻王和地府都沒有任何關系。
他進入這個游戲大概也不是這么簡單的事情,因為別說在最近,就是在人生的二十六年中,他也從來沒有遭遇過威脅到生命的意外。
自己能身體健康衣食無憂的活到八十歲,從有意識起祁無過就是這么認為的,非常篤定。
這其中到底發(fā)生什么差錯,會導致他進入逃生游戲當中。
老玩家說的話不假,因為在之后的交流中,在場所有的新玩家的確都在不久前遭遇重大事故,死里逃生。
在生死之際,他們簽下了一個協(xié)議,大概就是可以活下去,交換條件是玩一個游戲,游戲失敗的結(jié)果便是死亡。
祁無過眉頭微皺,想起一件事來,他的雙胞胎弟弟似乎在前段時間差點死在車禍中。
祁無過本想問問那位老玩家是否有契約轉(zhuǎn)移的情況,結(jié)果對方只是來完成任務的,說完就走,毫無留戀。
他只得起身,起身走到來時的那扇門推開。
看來想弄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來到這個地方的,還是得先通關眼前的游戲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