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謝了。

書辭本來都要在電腦前睡著了，聽見提示音，困得快要睜不開眼的書辭用力咬了下嘴唇，他瞇眼讀葉尋的消息。

-不改就好，再改我擔(dān)心來不及。

書辭等了好一會兒，葉尋都沒再回他，他猶豫良久，還是發(fā)了消息過去：

-你很忙嗎……？那加油喔。

他頓了頓，忍不住又發(fā)了一條：

-不要忘記吃早餐。

書辭困得再也受不了，他爬上床，幾乎是剛一沾枕頭就陷入了睡眠。

他睡得太沉了，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寢室外面有人開鎖、拉開門，進(jìn)來開燈——

“誰把行李箱放在正中間……書辭？書辭？！”迷迷糊糊中，書辭聽見了李響的聲音：“書辭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要回家嗎？你吃晚飯沒？”

“老大?！睍o嗓音困倦：“沒吃……我畫畫。”

“畫畫？”李響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diǎn)整，他覺得書辭瘋了：“畫什么畫？你是不是一整天都沒吃飯？”

書辭把臉埋在枕頭里小聲哼哼，李響見他精神狀態(tài)不太對，硬是把書辭從床上逼了下來，確定他從早上到現(xiàn)在什么都沒吃，李響給他點(diǎn)了個外賣。

等外賣的途中，書辭去洗了把臉，清醒過后他餓得受不了，還是李響從桌上扔了袋餅干給他：“先墊墊。”

書辭坐下來啃餅干。

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沒什么生機(jī)，小臉蒼白，眼下還有淺淺的黑眼圈。李響稍微一猜就猜到了大概：“是不是葉尋？”

書辭頓了片刻，各種心思游了一圈，李響睨了他一眼，書辭氣勢一下就沒了。

“是……”

他一邊啃餅干，一邊把事情說了出來，等聽完全部，李響慢慢皺起眉。

“你把畫發(fā)給他以后，他就不管你了，連電話都沒跟你打過？”

書辭小聲說：“他也在忙，來不及管我很正常的……”

他看了看手機(jī)，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個未接來電，是葉尋打來的。

李響要被他氣笑了：“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護(hù)著他？書辭你清醒一點(diǎn)吧，你為他熬了兩天夜、飯也不好好吃，你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他知道嗎？他不知道你付出這么多有什么用？”

“可是……你不是說，我喜歡他就不能委屈嗎？而且——”

“那也不是這種委屈，”李響干脆利落地打斷他：“傻逼?！?/p>

書辭張了張口，李響劃了幾下手機(jī)，從里面調(diào)出一個號碼撥過去。

等了好一會兒，那邊才接通。

“喂？”李響說：“葉尋嗎？”

書辭：“?。。?！”

書辭要跳起來了，李響一只手制住他，另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捏著手機(jī)繼續(xù)道：“你還在忙？……忙完了？我和書辭在一起……沒事啊，就想問問你，人家把畫發(fā)給你之后你連聲謝都不正式對他說，就算是夫妻，這么用完就扔也不合適吧？”

什么叫用完就扔……

書辭壓低聲音：“葉尋半個小時前給我打電話了，我沒接到，你別罵他?！?/p>

李響不理書辭：“他熬夜幫你畫畫，三天都沒出寢室一步，如果不是我湊巧回來，他現(xiàn)在可能還在睡覺，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你知道他國慶節(jié)原本要回家嗎？”

書辭要瘋了。

電話那邊的葉尋當(dāng)然不知道，書辭毫不意外聽見了李響的冷哼。

他以為李響下一刻就要爆發(fā)了，沒想到，李響在頓了片刻過后，忽然轉(zhuǎn)過臉來問他：“葉尋問你是跟他出去吃飯，還是他買了幫你帶上來？”

書辭愣了愣：“啊？”

李響把手機(jī)拿遠(yuǎn)了一點(diǎn)，神色有些意外：“他說他快到宿舍樓下了?！?/p>

“我……我跟他去吃飯?！睍o也有些怔愣：“你讓他等會兒吧，我馬上下去?！?/p>

“書辭說他一會兒下來?！奔词故謾C(jī)那頭葉尋的態(tài)度好得令人意外，李響還是覺得太便宜對方了：“說句實(shí)話，程序員這種猝死率奇高又與世隔絕的職業(yè)，能娶到……”

書辭拼命向李響比手勢，示意他別說了。

書辭快速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下了樓。

葉尋站在宿舍樓下等他，初秋的夜晚，他穿著單薄，頭發(fā)有些散亂，走近時，書辭看見他在抽煙。

他看得出來，葉尋也熬了夜。

他又一次高估了自己。

一看見葉尋，委屈就止不住地往上涌，就算之前在李響面前表現(xiàn)得輕輕松松，現(xiàn)在他卻什么都裝不下去了。

又委屈又開心，書辭一會兒覺得葉尋能出現(xiàn)在這里就好值得，一會兒又覺得整個人都很疲憊。

“原本要回家？”

“……嗯?！?/p>

“為什么不走了？”葉尋的聲音很低，似乎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沙?。骸疤匾饬粝聛韼臀耶嫯嫞俊?/p>

“為什么啊……”書辭邊說邊低下頭，避開對方的目光：“我不知道。我們不是結(jié)婚了嗎？”

他說著，攥著了指頭。

“結(jié)婚了……我不應(yīng)該對你好一點(diǎn)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尋，你要對辭好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