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興亡》是一部史詩奇幻劇,參考春秋戰(zhàn)國時代架空背景,主要分為兩條線,一是各國權(quán)力斗爭,二是人類大戰(zhàn)僵尸。
仇瑾回去后就把小說看了一遍,大尺度,夠刺激,各種反轉(zhuǎn)層出不窮,有權(quán)謀有驚悚,最后落點于人性和家國情懷。
故事本身已經(jīng)足夠精彩,如果劇組在拍攝和表演方面再考究一些,很有可能會成為現(xiàn)象級大制作。
想到這里,仇瑾也忍不住躍躍欲試了。
三天后,劉偉開車過來接他去影視公司試鏡。仇瑾開門一看,竟然連楊遲也在。
“你怎么也過來了?”
“畢竟是這么重要一個角色?!睏钸t也有點兒緊張,但更多是尷尬,他得去現(xiàn)場看著,以防仇瑾試戲遭受打擊,做出什么大鬧現(xiàn)場的動作來。
仇瑾:“別緊張,不是特別難的角色。”
楊遲更緊張了,他擔心仇瑾前后落差太大,又忍不住跟他打預(yù)防針。
“你也知道,現(xiàn)在國內(nèi)電視劇開始向美劇看齊,據(jù)說《天下興亡》投資了整整4億,電視劇也效仿美劇的快節(jié)奏,多反轉(zhuǎn),對于妝造和演技都要求很高?!?/p>
仇瑾點頭:“確實應(yīng)該要求高一些,不然配不上這個好故事?!?/p>
“哎,重點不是這個……”楊遲簡直要愁死了,他說了這么多,仇瑾怎么就是聽不進去呢?
“那是什么?”仇瑾視線掃了過來。
明明是很平常的動作,但對上他視線的瞬間,楊遲依然有一絲心跳加速。
他張了張嘴,終于什么也沒能說出來,只是說:“加油吧,別有太多壓力。”
楊遲又在心里補充了一句,被刷掉是正常的。
這部戲是華益?zhèn)髅降哪甓戎鞔螂娨晞?,光是他們一家就投?.5億,前期大部分工作都是在華益?zhèn)髅桨才畔逻M行的。
現(xiàn)在大部分角色已經(jīng)定了下來,影帝影后均有加盟,男一號由項希演出,而仇瑾爭奪的角色姬鶴和男主角是兄弟,彼此插刀,互相諒解。
劇情開始于一個風雨飄搖的時代,安朝末年王室式微,諸侯割據(jù)。
為找借口攻打安朝,東方強勢諸侯國東武一方面對安王朝提出求親,意圖迎娶享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的安朝四公主。另一方面,在安天子姬元應(yīng)下這個請求后,東武國國君卻派人刺殺了四公主。
迎親日期越來越近,安朝卻壓根兒交不出人,另一邊,東武國大軍已經(jīng)蠢蠢欲動。
這時候,有人想到了四公主雙胞胎弟弟姬鶴——出生時被男巫預(yù)言會導致滅國的四王子,還在??褓之中就被送往西祁國,一眨眼就做了十幾年的質(zhì)子。
但是現(xiàn)在大軍壓境,姬元也不在乎亡不亡國這種說法,立刻派人把姬鶴接了回來。
仇瑾要試演的第一場戲,就是姬鶴回國后,被父親告知自己要假扮姐姐替嫁的劇情。
他剛來到門口,就看到聞陌嘉推門走了出來,沉著一張臉,情緒低迷。但見到他時,那種低迷迅速被掩藏起來。
“你竟然真來了?”聞陌嘉掃了眼仇瑾,沒了往日的不可一世,聲音有些冷。
仇瑾點點頭,推門走了進去。
并不寬敞的屋子里坐了七個人,仇瑾認得兩個,中間那個身材瘦削、眼神銳利的是導演易叢青,還有一個是當初把他推出游泳池的人,記得當時季深霄叫他陸平音,應(yīng)該是代表投資方。
導演精神還算好,但其他人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了。試鏡是一個漫長而費神的工作,千篇一律的表演,各種演員自我發(fā)揮,他們天天選人,這一場戲從下午一點半開始,不少人都疲憊不已。
仇瑾帶著笑容走了進來,精神飽滿地做了自我介紹。在導演讓他開始之前,又問:“有沒有人能跟我搭戲?”
演技不怎么樣,要求還這么多,制片人在心里抱怨了一句,已經(jīng)有些心不在焉。
導演易叢青點了一個隨從工作人員:“你幫他搭一下。”
一個綁著馬尾的小姑娘站了出來,有些緊張的說:“我、我不會演戲啊,砸了別怪我?!?/p>
“沒事兒,”仇瑾看著她眼睛,笑容溫和,“你讀臺詞就好,如果你讀的時候,能抽空看看我就更好了?!?/p>
“我盡量吧……”
吳妍拿著臺本,一字一句讀了起來。
她念的是安朝國君姬元的臺詞,按照角色設(shè)定,這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帝王,威嚴莊重,氣場強大。吳妍的聲音完全是天差地別,聽她讀臺詞的時候,甚至有一種詭異的滑稽感。
但仇瑾卻聽得很認真,全程目光都溫柔專注的落在她身上,臉上的表情也隨著她說的話跟著變化。
易叢青有些意外,仇瑾的表演不是單純記臺詞,輪到他了就把臺詞劈里啪啦的說出來。他是在認真聆聽,根據(jù)另一位演員的動作和話做出反應(yīng)。
聆聽、受到刺激、做出反應(yīng),這才是表演應(yīng)該具備的節(jié)奏。
之前來試鏡的人,很少有人能表現(xiàn)出這一點,但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做到了。
易叢青精神一振,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
吳妍照本宣科讀完臺詞,結(jié)束之后才想起來,對方讓自己多看他。于是立刻抬起頭,猝不及防撞入了仇瑾溫柔的視線之中。
這一雙眼睛清澈而明亮,帶有世家公子的矜持內(nèi)斂,又帶著兒子期盼父愛的期待,吳妍被帶入情境之中,莫名有些臉紅,連臺詞也多了幾分真情實感。
姬元先是打感情牌,接著又說國家艱難,還分析了一大通利弊,最后說:“現(xiàn)東武國大軍壓境,威脅我們交不出人就要亡國,而你和姬遙又是同胞姐弟,依我看……”
已經(jīng)不用明說,所有人都知道姬元的意思了。
那一瞬間,姬鶴眼里期待的光芒暗了下去。
他自幼時便被家里送走,現(xiàn)在以為自己可以回家,卻不料等著他的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
心臟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揪了一下,但是他沒有哭,也沒有大喊大叫,只是迅速隱藏了情緒,當了十幾年的質(zhì)子,這是他最擅長的。
吳妍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清楚的看到了青年的眼神從雀躍變?yōu)樵尞?,最后眼中光芒盡數(shù)暗去。仿佛有什么東西被打碎,再也不能復原。
直到嘗到嘴角的咸味,吳妍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竟然哭了。
哭了?
不可能吧?
她頓時就慌了,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歉:“對、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