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喵十一聲
陸垂野回到配音間,螢?zāi)簧象@情四百年的畫面已經(jīng)定格許久,伊麗莎白的尸體靜靜平躺。
他拿起遙控器,按了播放鍵和靜音鍵,靜靜地站在了話筒旁邊,沒有配音只是看著畫面一幕幕閃過。
畫面里德古拉的悲傷幾乎溢出螢?zāi)唬菁紡钠つ椅溲b到靈魂,就算沒有配樂沒有臺詞,一樣能感受到他對角色的操控能力。
他無言地看著螢?zāi)?,手指碰了碰面前的錄音話筒,這些設(shè)備全都是新的,之前的工作室被砸毀嚴(yán)重,門前甚至被掛過花圈骨灰盒。
指導(dǎo)胡欒配音的老丁,也被傷了眼睛差點失明。
那段時間他正好不在,去國外談一個項目,溫曉子覺得這件事因他而起就瞞著陸垂野沒說,試圖自己解決。
結(jié)果丁青歌因此受傷,設(shè)備也被損毀嚴(yán)重,導(dǎo)致工作室賠了大筆違約金,最后實在沒辦法了才告知他。
陸垂野趕回來,看著滿目瘡痍的工作室,強行壓著怒氣。
溫曉子坐在沙發(fā)上,兩手抱著頭頹喪愁苦,整個人跟曬干了的苦瓜一樣發(fā)皺。
他小心翼翼的把事情說了,看著一片狼藉的工作室,他不知道怎么面對陸垂野,捂著腦袋坐在一邊:“我也沒想到他的腦殘粉能這樣激憤,本來我們配音演員背鍋背慣了,隨他們噴幾句,沒想到他們能上門來砸……”
陸垂野不心疼設(shè)備,砸多少他都有錢買,但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負(fù)到自己的人身上來。
“找人清點一下?lián)p失。”
溫曉子啊了一聲:“你去哪兒?”
陸垂野停住腳,回頭看了他一眼:“真以為法不責(zé)眾,砸了東西就算了?一群傻逼?!?/p>
溫曉子嚇得一腦門冷汗,陸垂野以前是什么樣他可是一清二楚,黑白通吃就沒有他不熟悉的道兒。
他也就是這兩年收斂的多了,隨便嘲諷著玩玩兒,以前那才是真下了狠手,那個小鮮肉到現(xiàn)在還在被雪藏中呢。
溫曉子有那么兩秒鐘忘了這件事跟他還有兩分錢關(guān)系,擔(dān)憂他把事兒惹的太大之余滿腦子都是這下要看到陸垂野重出江湖了!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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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予站在中控室良久,看見陸垂野靜靜地看著螢?zāi)怀錾?,墊著腳尖過去輕輕的敲了下門。
“陸前輩?!?/p>
陸垂野在漆黑一片的配音間里,只有面前的液晶屏閃著一點幽深的光芒,聽見聲音轉(zhuǎn)身按下了開關(guān)。
一室清明被點亮,他背過身靠到墻角,“進(jìn)來?!?/p>
姜予緩慢的撐著腳走進(jìn)來,靠在另一側(cè)的墻邊,小心翼翼的看著他頗為陰沉的表情。
剛剛溫曉子親自去叫他上來,也沒說什么事,只說陸垂野有事要跟他講,還欲言又止的交代他如果陸垂野說什么別往心里去,真想留在非音就順著他點兒別頂嘴,讓他說幾句撒撒氣。
姜予不明所以的點了下頭,他明白陸垂野對他的身份沒有好感,之前也曾說過不必用這個吸粉的話,他沒奢望一天兩天就能讓他相信自己不是來圈粉炒作的。
“陸前輩,您找我是……有什么事講嗎?”姜予見他不說話,咽了咽唾沫潤了下干澀的嗓子,又輕問了聲。
陸垂野從桌上拎起試音詞,走到他面前:“訪談結(jié)束了?”
姜予茫然的看著他,眨了下眼睛:“什么、訪談?”
“跟我面前演戲?!标懘挂班托α寺暎骸敖?,我跟你說過,不要拿非音炒作,也不要試圖在我面前撒謊,你當(dāng)耳旁風(fēng)了?”
姜予茫然的眨了下眼睛:“我沒有炒作啊?!?/p>
他自從來了非音之后,除了那天直播被他抓現(xiàn)行之后,拍了張照片安撫粉絲之外,連微博都不敢發(fā)了,他怎么會拿非音炒作。
“你在外面炒戀情還是炒勞模與我無關(guān),把人帶到非音來,當(dāng)我死了,還是把這兒當(dāng)自己家了?!?/p>
陸垂野步步逼近,終于將他抵在了墻上,姜予雖然已經(jīng)很高,卻還是比他矮了將近一個頭,在他的陰影下被壓迫的難以呼吸。
“我真的沒有?!苯柙谛睦镄÷曓q解:我在外面也沒有炒作過戀情和勞模人設(shè)……我想炒的那個人討厭我都來不及了,我哪兒敢啊。
陸垂野抬手,姜予下意識閉上眼睛側(cè)頭,嘴唇死死的咬出一道淺淺的月牙兒痕。
姜予對一個人的情緒非常敏感,開心也好怒氣也罷,他對這方面有著本能的判斷,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又不敢說話,只能靜靜地等著他發(fā)泄怒意。
溫曉子說,讓他撒撒氣就好。
姜予手指掐的死緊,像等待扎進(jìn)屁股的注射針筒一樣,下意識繃直了身體。
陸垂野看著他等著挨打的樣子又氣的簡直想真打他,這小孩是不是傻,他想整一個人,什么時候靠拳頭了?
就算是,不問青紅皂白就等著挨揍?
姜予費力的壓著自己呼吸的節(jié)奏,手指下意識想抓住點什么,又怕被他發(fā)現(xiàn),只能狠狠的咬著牙。
陸垂野看著他,“你腳真的傷了?”
姜予一怔,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陸垂野,半晌輕輕的點了下頭,“真的,我沒有撒謊?!?/p>
陸垂野將他困在懷里和墻壁之間,一直不說話,就那么直直的看著他,姜予感覺自己心底最深處的秘密都要被看穿了。
整個人緊張的像塊雕塑,只有眼睛還能眨巴眨巴的看他,慢慢的蒙了層水汽。
陸垂野看著他,心道:年紀(jì)輕輕的演技倒是不錯,那雙眼睛得天獨厚,只要這么盯著他看就是一派無辜又真誠,幾乎都能打動他相信,他真的不是那種借配音來炒作的人。
他只要想起自己剛才親自下去給他送試音詞,就覺得自己像個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