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搞到這么晚?”許嘯川顯然對于學校的其他社團毫無概念,將手中的一袋新鮮出爐的鹽酥鶏爽快地遞向女生,“餓了沒?來來來,哥哥請你吃鶏?!?/p>
“老許,控制一下自己的騷氣,老任就在這兒站著呢,”14班一個帶著金絲框眼鏡斯斯文文的男生打趣道,顯然對于兩人的傳聞幷不陌生也無意避諱,目光轉(zhuǎn)向女生,友好地點點頭,“徐來對吧?我是葉皓天?!?/p>
“孟宇軒?!绷硪粋€膀大腰圓的男生無比順嘴地跟著報上姓名,點頭的幅度更大。
“鄧昊?!钡谌齻€個子不高的圓臉男生也莫名其妙就跟上了自報家門的隊伍,甚至微微鞠了個躬。
“楊凱齊?!钡谒膫€濃眉大眼的男生看了看身邊的幾位突然正經(jīng)起來的伙伴,也產(chǎn)生了不得不嚴肅介紹一下自己的緊迫感,立正后才認真鞠了一躬。
“祁司契?!弊詈笠粋€雙手插兜靜靜站在任清風身邊,在黑暗中依舊帥到熠熠發(fā)光的人帶著一絲和煦的笑意,也向著女生點點頭,為這一系列不知因何而起的自我介紹完美作結(jié)。
這樣的鄭重,友好,以及謹慎讓徐來有點懵。
滿頭霧水的徐來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同樣鄭重,友好,以及謹慎地和每一個人分別握了握。
“擦,你們有毒吧,”許嘯川自己拿起一顆鹽酥鶏丟到嘴里,像是看著外星生物一樣看著這一排煞有其事的神經(jīng)病,“又不是黑幫混混見大嫂?!?/p>
徐來本來欲伸向許嘯川鹽酥鶏口袋的手一停,狠狠瞪了他一眼。
幾個男生幷不見外,迅速找到了可以帶上女生參與的話題。
“誒,徐來,所以你能欣賞達利的畫嗎?”聽說女生是油畫社的高手,鄧昊充滿懷疑地開口,“我記得除了那個《記憶的永恒》,他還有個什么《自?慰?者》之類的作品對吧?!?/p>
“猥瑣!”楊凱齊一臉嫌棄地搖頭。
“我這是很嚴肅的學術(shù)討論,有些看問題猥瑣的人才比較猥瑣。”鄧昊毫不客氣地懟回去。
“你覺得問一個女生涉及這種字眼的問題不猥瑣嗎?”楊凱齊索性從許嘯川手中搶過鹽酥鶏,據(jù)為己有,“注孤生吧你就?!?/p>
“那你覺得問女生涉及什么字眼的問題不猥瑣?”鄧昊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原本的問題,只想和楊凱齊就新產(chǎn)生的問題爭個高下。
“如果是我,我會從莫奈這種聽起來就溫柔美好的印象派切入?!睏顒P齊伸手,從鹽酥鶏的袋子里抓了一把,準備大快朵頤。
“如果是我,我會先把鹽酥鶏留給女生。”葉皓天的話讓楊凱齊動作一停,嗆住了。
結(jié)果從頭到尾根本沒有徐來插嘴或開口的機會,女生就這么饒有興致地欣賞了一路的群口相聲。
14班的男生非常好玩,這是女生混在一群歡脫的男生里走出校園時的唯一感悟。
這樣思維活躍無所顧忌全然開明的好玩讓女生完全忘記了剛剛發(fā)生的不愉快的小插曲。
出了校門,幾路人馬愉快地分道揚鑣。
和徐來與任清風一同走向地鐵站的,還有孟宇軒和祁司契。
少了幾個最為外向的調(diào)劑者,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
孟宇軒在剛剛就已經(jīng)清晰明了地表現(xiàn)出悶葫蘆屬性,任清風也一直沒有開口,反倒是祁司契和女生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比如家在什么方向,油畫社辛不辛苦,數(shù)學集訓無不無聊之類。
幾個人過了安檢,孟宇軒因為方向不同和三人告了別。
默默看了身邊兩個十分拉風的高大身影一眼,徐來覺得之前血洗高一年級的傳聞中“祁司契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和“任清風如春風般溫暖”幷不甚準確。
事實上,任清風在沒有表情的時候更有距離感,而祁司契才更像個和煦的鄰家大哥哥。
不知為何徐來想到陸瀟瀟曾經(jīng)打趣過的“左擁右抱”,忽然有點想笑,決定等下將“終于認識了祁大神”這個值得普天同慶的消息匯報給好友。
剛剛下到站臺,徐來就看到了雙手提著書包,緊張地看向電梯的方向,顯然是在等人的馮書亭。馮書亭期待的目光見到一行人后先是瞬間被點亮,又在下一個瞬間暗了下去,女生在原地踟躕了片刻,似乎還在艱難地做著“要不要打招呼”的決定。
祁司契顯然不認識這個個子小小的女生,任清風不知為何也無意先開口。
“書亭,在等人嗎?”于是,只好由微笑著的徐來打破帶些微微尷尬的靜。
任清風向著馮書亭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沒有?!迸碾p手默默搓著衣角,帶幾分不甘心偷偷瞄了兩個男生一眼。
“既然遇到了,一起走吧?”徐來也不戳穿,只是友好地笑笑,“你家在哪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