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殷寒江精神振作起來,聞人厄又道:“昨夜情況緊急,我不得不用入魂之術(shù)暫時安撫你的神魂。這術(shù)法十五內(nèi)只能使用一次,要完全治愈還需要再施法數(shù)次。你……可愿意我再次入魂?”
殷寒江道:“還要勞煩尊上耗費(fèi)法力救我,這是屬下的榮幸,怎可不愿意!”
聞人厄輕嘆一聲,無奈道:“殷寒江,我不愿你自稱屬下,也不愿你稱我尊上。”
殷寒江頓時僵住,要他直呼聞人厄的名字,這……怎么可以。
聞人厄不想逼迫殷寒江做什么,他說道:“暫且如此吧,等心魔治愈后,你再這般稱呼,我可就要怒了?!?/p>
聞人厄知道殷寒江現(xiàn)在因無法從幻像中識別他十分懊惱,又不想讓他看到陰狠的一面,便體貼地說:“我需要精修固魂,這些日子就在后山靈泉處修煉。你可放手做事,等下一次入魂的時候,或是……你想見我之時,就來靈泉?!?/p>
殷寒江自然時時刻刻想要見到聞人厄,可他也深知狀態(tài)不對,勉強(qiáng)下去只會給尊上徒增煩惱。他剛點(diǎn)頭應(yīng)下,便覺得手心一溫,碰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
聞人厄輕輕吻了下殷寒江的掌心,取走他懷里的《虐戀風(fēng)華》,便消失了。
他走了許久,殷寒江才慢慢取下面具,一人站在大廳中,時笑時陰沉,面色可怕得很。
殷寒江想了很多事情,又彷佛什么也沒想。他走到桌前,桌上擺著鐘離謙收到還沒來得及處理的信梟情報。
之前殷寒江命信梟調(diào)查那些詆毀玄淵宗敗類的下落,剛被新宗主血洗一番的信梟很是賣力,才一天時間就收集到十幾個人的動向,殷寒江拿著名單離開,與站在門前的鐘離謙擦肩而過。
鐘離謙:“……”
三日后,殷寒江殺氣騰騰地綁著幾個正道弟子回來,拎到總壇丟給鐘離謙:“人我弄來了,接下來我還會將賀聞朝弄來,你想個將那些高手引出來的法子,我要讓血魔在眾人面前無所遁形!”
鐘離謙:“……日前殷宗主還給了屬下一個月的時間,此刻才過去三日。就算你抓來這些弟子,我想辦法控制他們,再潛回各自門派造勢,里應(yīng)外合,也需要一段時間。”
而且他還要做聞人厄的情感指導(dǎo),還要明明什么都看透了裝著一無所知,鐘離謙真的很累。昨天舒艷艷來探望他,在地上撿起一縷白發(fā),話語間充滿嫌棄,說鶴發(fā)散人多好聽,可千萬別成了禿發(fā)散人,都禿了還怎么散。
自與百里輕淼同種同心蠱后,他從此賣身玄淵宗,走上不歸路。
他在鐘離世家時備受敬重,誰也不敢在他面前大聲說話,文人門客對鐘離謙也是推崇備至。玄淵宗則是被前后兩位執(zhí)掌者呼來喝去,昧著良心想辦法幫魔道鏟除正道敗類,偶爾被右護(hù)法調(diào)戲,為左護(hù)法一脈祖孫三人頭疼,還要做聞人厄與殷寒江的情感指導(dǎo)。
奇得是他竟沒有想要逃離的意思,而是邊頭疼邊接下這些繁雜的任務(wù)。
大概是比起面和心離,當(dāng)面君子背后小人的修真世家,他更向往這種坦蕩的行止吧。
“人我交給你了,幾位壇主護(hù)法若是不聽你派遣就來找本座,務(wù)必在近期內(nèi)解決這件事,不能讓尊上就等?!币蠛f道。
鐘離謙摸了摸額頂?shù)念^發(fā),無奈地應(yīng)了下來。
隨后殷寒江立刻去找?guī)煆男?,闖進(jìn)冥火壇,一身煞氣嚇得一眾鬼修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藥嘉平的皮剝完了嗎?”殷寒江不耐煩地問道。
“咳咳咳,成了成了!”師從心雙手奉上一套疊得好好的人皮,將易形的口訣交給殷寒江。
殷寒江略嫌棄地收下這層皮,拎著師從心來到總壇,把人放到百里輕淼房里道:“將她的病氣吸回來,本座要帶她去上清派,這么病懨懨的會拖累本座?!?/p>
百里輕淼知道殷寒江是要用自己引出賀聞朝,于心不忍,小聲道:“我聽鐘離大哥解釋過了,那天要?dú)⑽业娜瞬皇菐熜?,是附在他身上的血魔,可不可以……?/p>
殷寒江對百里輕淼可沒有聞人厄的耐心,他一把掐住百里輕淼的脖子,不讓她發(fā)聲,陰狠道:“賀聞朝與血魔勾結(jié)是不爭的事實(shí),就算他是被利用的,這份因果天道也會算在他身上。你若是不肯配合,本座大可想辦法破護(hù)山陣法屠了上清派,整個門派與賀聞朝一人,你選一個吧。”
他丟開百里輕淼,隱約想起《虐戀風(fēng)華》的結(jié)局,百里輕淼竟敢拒絕聞人厄,忽而冷笑道:“你因賀聞朝教導(dǎo)你要愛惜天下蒼生甘愿放棄一切,那當(dāng)蒼生和賀聞朝擺在一起時,你會選誰,百里輕淼?”
殷寒江太直白,他將問題直接丟在百里輕淼面前,讓她難以選擇:“我……”
她張了張嘴,竟是無法開口做出決定。
“這還需要猶豫嗎?”殷寒江逼視著她,“若是我,除了尊主不會有第二個答案。百里輕淼,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深愛賀聞朝,為他甘愿無視尊上的好,現(xiàn)在不過是區(qū)區(qū)上清派與賀聞朝擺在一起,你就無法選擇了嗎?你愛的究竟是賀聞朝,還是沉醉于癡迷某人的狀態(tài)中?好好想清楚!”
他的話如同當(dāng)頭棒喝,敲擊在百里輕淼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