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柔和,環(huán)境優(yōu)雅,悠揚的小提琴聲在餐廳里飄蕩。
“第一次和你出來吃飯,應(yīng)該我請才對!”
阿威將功能表遞給服務(wù)生后,轉(zhuǎn)過頭來,笑著對石冰蘭說。
“威哥這么說就太見外了,我們差不多是一家人了,誰請還不是一樣嗎?”
石冰蘭面露笑容,但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沙啞,臉色也比較蒼白,不過雙唇卻飽滿鮮艷,很明顯是擦了口紅。鼻梁上還架著一副墨鏡,遮住了雙眼,旁邊的人就算近在咫尺也無法看清她眸子里的神色。
而衣著也跟平時不同,此刻她很少見的沒有穿警服,換上的是一套清涼的細(xì)肩吊帶裙,胸前微微露出一點乳溝,并不會讓人感覺暴露,但是那對豐滿無比的巨乳卻更有呼之欲出的立體感了。再加上裙下的修長玉腿包裹在肉色絲襪里,翹起的玉足踩著的居然是款式大膽的涼鞋,令她平添了一種懶散嬌慵的風(fēng)姿。
阿威瞇起眼,留心的打量著她。
從表面上來看,這女警似乎一切正常,言談舉止一如平時,完全不像是剛剛被丈夫拋棄、傷心痛苦的離婚女子。
不過,那副墨鏡卻實在顯得突兀。阿威銳利的目光似乎具有穿透力般,彷佛已看到了墨鏡里那因哭泣過而紅腫未褪的雙眸,正流露出無窮無盡的傷心痛苦。
“小冰,我聽說你……這幾天跟蘇先生鬧矛盾了,是嗎?”
阿威裝出一副關(guān)心的模樣,試探的問道。
石冰蘭“嗯”了一聲,牙齒咬了下嘴唇,用平淡之極的聲音說道:“不止是鬧矛盾,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
“??!你們真的……離婚了?”阿威做震驚狀,失聲說:“這……這……為什么呢?是不是因為我們那天晚上……”
“不,跟那晚的事毫無關(guān)系!”石冰蘭立刻打斷了他,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是我們自己出了問題,與你不相干?!?/p>
阿威還想再說下去,但這女警卻做了個堅決的手勢,不容辯駁的說:“不談這個啦。嗯,我今晚是為了感謝你,才請你吃飯的?!?/p>
“感謝我?”
“是的。我們的辛苦沒有白費,那天晚上拍攝的錄影寄出去后,那個俱樂部很快就給了我回信,同意我作為新會員參加本周的活動啦!”
阿威忙連贊了幾聲“那就好”,心中卻是一陣?yán)湫?。他根本不相信這女警會把錄影寄給任何人。
“不過小冰,我還是反對你去參加這種活動?!彼傩市实恼f:“這些人都是變態(tài),誰知道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來!”
石冰蘭淡淡一笑:“我一個人的話,就算想?yún)⒓右矃⒓硬涣?。必須是‘主人’和‘性奴’同時參加才行?!?/p>
她停頓了一下,加重了語氣說:“所以我今天請威哥你吃飯,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再扮演一次‘主人’的角色!”
阿威愕然。聽這女警的語氣,難道真有這么一個SM俱樂部存在,而她也真的要去參加所謂的“交流”嗎?
“如果你不愿意陪我去,我也不會怪你的……”
“愿意,當(dāng)然愿意!”
阿威趕緊聲明,心想我倒要看看,你這出戲到底想怎么唱。
“謝謝!我替姐姐敬你一杯,也預(yù)祝我們馬到成功!”
石冰蘭似乎十分感動,拿起一支剛開的名貴紅酒,將雙方的杯子都斟滿了。
兩人碰杯,阿威只是抿了一小口,但石冰蘭卻爽快的把一杯酒全喝掉了。
這時菜已經(jīng)陸續(xù)端了上來,兩人就像一對認(rèn)識已久的老朋友似的,邊談邊吃了起來。
酒,也沒有少喝。石冰蘭的興致彷佛很高,只要阿威向她敬酒,她都沒有推辭,每次都是一飲而盡。至于阿威喝多少,她卻毫不在意,喝到后來,她的俏臉上泛起了明顯的酡紅,就跟桃花盛開似的,看上去倍增嬌艷。
“差不多了,小冰!你已經(jīng)喝了好多杯了!”
阿威假意關(guān)心,伸手做勢去攔阻她斟酒。
“嗯,這瓶喝完就不喝了!”
石冰蘭平靜的說著,拿過酒瓶,再一次將自己的杯子斟滿。
“你是不是有心事???小冰……如果有心事,為什么不說出來呢?”阿威繼續(xù)用誠懇的語氣說:“就算我不能幫你的忙,也比你這樣喝悶酒好吧!”
石冰蘭微蹙雙眉,默然了片刻后說:“心事嘛,我倒沒有。不過最近聽說了一個悲劇故事,覺得很感慨……不知道威哥你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當(dāng)然有興趣啦。聽故事嘛,哈,我最喜歡了!”
阿威忙坐直身軀,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石冰蘭把玩著酒杯,眼光迷離,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后,才用低沉的聲音緩緩說了起來。
“從前有一個小男孩,他原本生活在一個非常幸福的家庭里。爸爸和媽媽都很疼愛他。他十分聰明,書也念得很好,從小學(xué)到中學(xué),所有科目都名列前茅,假以時日,一定能考上全國最好的大學(xué),長大以后也一定是第一流的人才?!?/p>
“但是,就在他十五歲那一年,發(fā)生了件意想不到的悲劇,不但令他從幸福的天堂跌入地獄,也改變了他的一生?!?/p>
石冰蘭說到這里,抬頭望著阿威,只見后者正仔細(xì)聽著,一副很感興趣的表情。
“什么悲劇?是不是……父母遇到意外雙亡了?”
石冰蘭搖了搖頭:“比那個更嚴(yán)重!有一天這個男孩放學(xué)回家時,竟然撞見母親在跟奸夫偷情,他一怒之下,失手刺傷了那個奸夫,結(jié)果因為過失傷人罪被判刑三年。他的父親氣得心臟病發(fā)作去世了。而她的母親無依無靠,只好改嫁給了那個奸夫?!?/p>
阿威發(fā)出一聲驚嘆,面露同情惋惜之色:“真慘……唉,果然是人間悲劇。這男孩也太可憐了!”
“可憐的遭遇還在后面呢!這男孩好不容易熬到出獄,正準(zhǔn)備開始新生活,卻又突然遇上一場大火,燒成了重傷,就連面容都給完全燒毀了,令他幾乎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但就在這時,一個自稱是他亡父故友的‘叔叔’出現(xiàn)了。這位叔叔告訴他,當(dāng)年的奸夫要對他趕盡殺絕,如果不想送命,唯一的辦法就是逃到國外去,學(xué)好了本事再回來報仇!”
阿威若無其事的微微一笑:“聽起來好像很熟悉……感覺有點像三流港片的橋段呢!”
石冰蘭恍若未聞,又喝了一口酒,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于是在這位叔叔幫助下,男孩偷渡到了國外,改名換姓開始了新的生活。他發(fā)誓,要讓自己的心靈跟燒壞的容貌一樣的丑陋邪惡,所以他拒絕整容,平常都戴著一個精巧的面具,發(fā)憤學(xué)習(xí)著各種知識和技術(shù)……許多年后,他終于長大成人了,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回到了國內(nèi),開始了復(fù)仇的計劃。
“然而他的仇人,那個害慘了他的奸夫,已經(jīng)離開人世了。他的親生母親也已長眠。他大失所望,本來想就此作罷,但那個叔叔卻鼓動他說,仇恨是不能就這樣甘休的,既然上一代已經(jīng)死了,那就要讓對方的下一代來償還血債!”
阿威不動聲色的說:“如果這真是一個故事,那么奸夫下一代應(yīng)該是女孩,而且是個美女,劇情才夠吸引人?!?/p>
“嗯,你說得很對。那我就話分兩頭,來說說這個故事的女主角吧。她就是那個奸夫的女兒,當(dāng)她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男孩的母親就改嫁到了她家里,成為了她的繼母。雖然彼此沒有血緣關(guān)系,一開始也曾鬧過別扭,但是隨著時間的過去,她和繼母的感情越來越好,到后來跟親生母女也沒有什么差別。
“有一次這女孩無意中知道了,原來繼母還有個親生兒子——也就是那個男孩——因為犯了罪,正在坐牢,并且跟繼母斷絕了母子關(guān)系。她好奇之下,跑去向繼母詢問究竟。繼母不肯回答,只是不停地流著眼淚,傷心欲絕?!?/p>
“唉,可以理解……她也是個可憐人??!這樣不幸的遭遇,連我聽了都覺得心酸呢!”
阿威說著擦了擦眼睛,仿佛被氣氛感染了似的,目中也泛起了一絲淚光。
“當(dāng)時女孩并不清楚前因后果,更不知道自己的爸爸造成了這場悲劇。她只是對繼母十分同情,并天真的想,將來一定要把那個素未謀面的男孩找回來,讓繼母和他團聚。然而事與愿違,那男孩出獄后就去了海外,失蹤了。當(dāng)時有謠言說他葬身于一場大火,繼母為此哭得死去活來,但卻又堅信兒子其實還活著。
“女孩慢慢長大了,也逐漸忘記了這件事。這一年,爸爸和繼母雙雙去世,臨死之前,繼母突然用最后的力氣叮囑女孩,如果將來找到了她的兒子,拜托女孩務(wù)必好好照顧他。雖然女孩含淚答應(yīng)了下來,但是心里卻是不以為然的,認(rèn)為那個男孩早就已經(jīng)不在人間了?!?/p>
阿威聳聳肩,做了個遺憾的手勢:“就是說她完全沒有防備之心了……嗯,那等待她的,似乎就會是另一個悲劇的宿命了!”
“是的,又被你說中了!不久前,那個男孩悄悄接近了女孩,用暴力占有了她,不僅在她身上發(fā)泄了野獸般的欲望,也盡情宣泄了對上一代的深仇大恨!更變態(tài)的是,他還把仇人的骨灰挖了出來,當(dāng)著女孩的面徹底銷毀掉了,連一點渣都不留!”
“因為他要的是徹底報仇呀!”
阿威意味深長的說著,語聲冷淡,眼睛里的同情之色也已消失了。
石冰蘭卻低頭凝視著酒杯,仿佛完全沒有注意到似的,平靜的繼續(xù)述說著這則“故事”。
“慘遭凌辱的女孩起初非常憤怒,一心想要報仇,于是她開始調(diào)查男孩的過去,這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了那些隱秘的往事。對她來說,這是一個極其痛苦的過程。因為隨著真相全部浮出水面,她不得不難過的承認(rèn),原來她一向敬愛的爸爸,曾經(jīng)犯下過如此嚴(yán)重的錯誤……”
阿威打斷了她,淡淡說:“恕我直言,那恐怕不僅是錯誤吧,應(yīng)該叫做‘罪行’才對!”
“是錯誤也好,罪行也好,總之,女孩被震驚了!原本,她對男孩有的只是百分百的憤怒,但現(xiàn)在,除了憤怒之外,她也有了一絲憐憫、羞愧和內(nèi)疚?!?/p>
石冰蘭說到這里,緩緩抬起頭來,目光透過墨鏡凝視著阿威的眼睛,仿佛想看進他的心里。
“現(xiàn)在,這個女孩很想告訴男孩,當(dāng)年她的爸爸百分百做錯了,對不起他全家!對男孩后來遭受的那些苦難,她是能夠感同身受的,心中也充滿歉意……不過當(dāng)年的這樁公案,背后的真相還沒完全調(diào)查清楚。特別是有兩件事,男孩或許還不了解,她覺得有必要提醒他!”
“噢,哪兩件事?”
“第一,女孩希望能澄清一下,男孩遭遇的那場大火,跟她爸爸毫無關(guān)系。那是一次純粹的意外事故!無論在那之前,還是在那之后,她爸爸都從未想過要對男孩趕盡殺絕!否則的話,在男孩坐牢期間,他就已經(jīng)可以暗中下手了,又怎么會等到對方安然出獄呢?”
阿威怔了怔,眼中流露出深思之色。
“男孩之所以會認(rèn)定遭到迫害,完全是聽信了那位‘叔叔’的一面之詞!由于這個人也已經(jīng)死了,當(dāng)年他為什么要對男孩撒謊,動機何在?女孩暫時還不清楚,但她推測,很可能這個人存心想利用男孩,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哼,只是推測嗎?那恐怕沒有任何說服力!”阿威翻了一下白眼,冷冷一笑,“再說,就算真是這樣,又如何呢?始作俑者、罪魁禍?zhǔn)资冀K是那個奸夫!我想,那男孩即便相信那場火與他無關(guān),心里也不會減輕半點對他的痛恨!”
“這種心情可以理解。不過,女孩還想跟男孩說明第二件事,那就是所謂的‘始作俑者’問題。在男孩看來,女孩的爸爸是造成所有悲劇的根源!如果沒有當(dāng)初的那段奸情,那么一切慘案也就不會發(fā)生了……可是男孩又是否知道,為什么女孩的爸爸會去勾搭他的母親呢?”
阿威淡淡的說:“難道這里面也另有隱情?”
“對!事情的真相是,女孩的爸爸并非悲劇的始作俑者,他那么做只是想要‘以牙還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什么?你的意思是……男孩的父親先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是的。女孩的爸爸結(jié)過三次婚。后兩任妻子,分別就是女孩的親生媽媽和男孩的母親。但他的第一任妻子很多年前就跟他離異了,當(dāng)時破壞了這段婚姻的第三者,正是男孩的父親!”
阿威目瞪口呆,仿佛聽到最不可思議的話語似的,好一陣才反應(yīng)過來。
——如此說來,是自己老爹先給對方老爹戴上了綠帽,所以才招來了同樣的報復(fù)嗎?
“我不信!”阿威先是激動的沖口而出,隨即馬上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忙鎮(zhèn)定了一下情緒,強笑道:“啊……我忘了這只不過是個故事而已。故事嘛,當(dāng)然怎么編都可以……但要是發(fā)生在現(xiàn)實生活中,這種說法就連我這個聽眾都難以相信,更別說是那個男孩本人了!”
“一開始男孩當(dāng)然無法接受,正如女孩也曾經(jīng)無法接受自己的爸爸居然是個‘奸夫’,那種心情是一樣的!不過,女孩所說的每個字都是事實,而且還有證據(jù)。當(dāng)初這兩對夫妻之間交叉存在的奸情,都分別被人撞破過,并引起了不大不小的糾紛,當(dāng)時的地方報紙有做過報導(dǎo)。男孩只要抽空到圖書館里翻查一下舊報紙,就能親眼看到詳細(xì)的內(nèi)容了……”
阿威只覺得全身冰冷,一顆心更是不住下沉。這女警的語氣平靜而堅決,誰都聽出她絕非在撒謊。
過了好一陣,他才干笑了一聲,說道:“就算真是如此,這兩對夫妻不過是扯平了而已。但男孩呢?他的人生等于被徹底改變了,不但坐牢,還受了那么多罪。在這個悲劇里,最可憐的人依然是他!我想,他對那個奸夫的仇恨絕不會因此而淡化!”
“這么深的仇恨,女孩當(dāng)然不會指望能立刻淡化。而且不管怎樣,她爸爸的做法都是大錯特錯的,也的的確確對不起男孩……所以她愿意代表已經(jīng)逝世的爸爸,向男孩表達深深的歉意!”
阿威幾乎忍不住笑出聲來,連忙假裝喝酒嗆了一口,連聲咳嗽了起來,再用餐巾捂住了嘴巴。
“哇!對強暴自己的罪犯道歉,這女孩的心腸還真好嘛!”他用略帶諷刺的語氣說:“不過我想,在那個男孩心里恐怕會覺得,僅僅是一個口頭道歉,根本不能彌補他所受到的傷害!”
“是的!只有口頭道歉當(dāng)然是不夠的,所以女孩打算用實際行動來道歉,并且替上一代向男孩贖罪!”
“怎么個贖罪法?”
石冰蘭喝掉了最后一口酒,陡然吸了口氣說:“女孩被男孩強暴以后,懷了他的孩子,原本她下定決心,遲早也要墮掉這個孽種的。但在知道了上一代的恩怨后,她已經(jīng)改變了主意,愿意把這個孩子生下來,而且還會用心撫養(yǎng)長大,替男孩傳宗接代!”
阿威聳然動容,但一秒種后就啞然失笑:“這女孩真的這么想嗎?哈,如果換了是我的話,我會覺得這種想法太夸張了,反而顯得很假,一點也不可信!”
“假還是真,時間自然會證明的!”石冰蘭淡淡的說:“過去兩個多月,男孩自以為因為使用一些卑鄙的手段,才成功逼迫女孩不敢墮胎。但他其實錯了。女孩一早就看破了他的伎倆,之所以不去墮胎,是她自己早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而已,并不是因為害怕威脅!”
阿威吃了一驚。這女警分明是在警告他,楚倩的威脅對她根本不起作用,所以只要她高興,隨時都可以去醫(yī)院墮胎。
“這么說來,這女孩是真心誠意的想替父輩贖罪了……”阿威竭力維持著從容的語調(diào),“唉,我不知道怎么說才好了!向一個強暴了自己的男人贖罪,聽起來簡直匪夷所思啊……不知道這女孩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什么藥也不賣。因為男孩強暴了女孩后,就一直躲著她,至今不肯露面。女孩想用實際行動告訴他,過去的恩恩怨怨,雙方不如都一筆勾銷吧!”
阿威失聲道:“一筆勾銷?”
“嗯,只要男孩肯現(xiàn)身出來,并答應(yīng)放過女孩的親人,那么女孩會更心甘情愿的替父輩贖罪,不僅替他傳宗接代,而且保證不再追究他以前犯下的罪行!”
阿威愣住了,不能置信的問:“你是說……女孩打算默許男孩逍遙法外?”
石冰蘭嘆息一聲,苦笑道:“很難相信,是吧?就連女孩自己,原本也不相信自己會這么做的。她一直都是個正義感很強的人,之前曾經(jīng)再三發(fā)誓,一定要讓男孩接受應(yīng)得的法律制裁!”
“那她為何改變了主意呢?”
“因為牽涉到她親生父母的名譽呀!你想一想,要是女孩非追究不可的話,男孩被逮捕之后,面對審訊,必然會將當(dāng)年的一切全都說出來。要不了幾天,消息就會擴散開來,那時候全城所有人都知道,原來她媽媽曾跟人通奸,她爸爸也曾為了報復(fù)不擇手段……這樣的后果是多么可怕呀!她實在不想看到父母逝世后還名譽掃地,靈魂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石冰蘭的聲音越說越低,而且充滿了苦澀,臉上也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阿威卻狐疑的瞪著她,提醒道:“女孩應(yīng)該想清楚才好……按照我國法律,包庇刑事罪犯的人,本身也是從犯哦!”
石冰蘭淡淡一笑:“那又怎么樣呢?女孩早就想清楚了,讓男孩接受法律制裁,無非是消滅了一個罪犯而已,但要是她能夠跟男孩和解,并設(shè)法說服他從此不再犯罪、安分守己的做個好公民,那同樣也是‘消滅’了一個罪犯,只不過使用的手段不同罷了!”
“呃……這么說似乎也有一定道理!”阿威腦子飛快地轉(zhuǎn)著,皺眉說:“不過我擔(dān)心,男孩和女孩彼此的成見已經(jīng)很深……尤其是男孩,他已經(jīng)被女孩騙過好幾次了,怎么知道這次是否又是一個騙局呢?萬一他現(xiàn)身出來后,女孩就翻臉無情了,那該怎么辦?”
“是啊,這正是女孩想當(dāng)面問男孩的一個問題?!笔m不動聲色的接過話頭,“究竟女孩要怎么做,男孩才能相信她呢?”
阿威心中雪亮,知道這巨乳女警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就算不能百分百肯定自己就是色魔,至少也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了。
所以,她才會用這種暗示的方式,想誘導(dǎo)自己出牌,以便從牌路中摸清自己的心思。
阿威暗暗冷笑,正想直接拒絕回答這樣的問題,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冒出了個惡作劇的念頭。
“女孩應(yīng)該怎么做,我是不知道啦!”他慢吞吞的說:“我只希望這個故事也能有大團圓結(jié)局!”
“何謂大團圓結(jié)局?”
“哈,小冰你很少看港片嗎?在所有這類大團圓故事里,男孩和女孩最后都是結(jié)婚了,從此過著幸福愉快的生活!”
石冰蘭震動了一下:“結(jié)婚?”
“對啊,結(jié)婚!反正女孩已經(jīng)決定替男孩生兒育女了,干脆嫁給他不是更好嗎?正好一家三口,哈哈,而且這樣也是化解仇恨最好的方法!”
阿威邊說邊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用挑戰(zhàn)的眼光望著石冰蘭。如果這女警就此退縮了,那自然一切風(fēng)平浪靜。如果她答應(yīng)了下來,那正好假戲真做,將生米煮成熟飯,未來的處境只會對自己更有利。
——嘿嘿嘿,冰奴……單是占有你的肉體,還不算本事……我還要你作繭自縛,在你心目中無比“莊嚴(yán)”、“神圣”的法律公證下,永遠屬于我!這才算是色魔對女警的終極勝利、黑暗對正義的最辛辣嘲笑和褻瀆……
阿威越想越是興奮,忍不住笑嘻嘻的說:“怎么樣?我給這個故事安排的結(jié)局,應(yīng)該是最完美的了吧?”
“確實很完美!”石冰蘭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如水的模樣,意味深長的說:“原本這個安排還有一點小小的障礙,不過現(xiàn)在,這個障礙已經(jīng)解除了?!?/p>
說完,她不再做任何解釋,招手叫來了服務(wù)員,用信用卡結(jié)了帳。
阿威怔了片刻后,才明白她這句話的含義。那是說她原本是有夫之婦,自然不可能答應(yīng)這種要求,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離婚了,所以唯一的“障礙”也被排除了。
驀地里,阿威心中一動,又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但究竟是哪里不對,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時間不早啦,威哥!咱們這就回去休息吧.”
石冰蘭說著站起身,忽然間立足不穩(wěn),朝阿威這邊跌了過來。
阿威本能的伸手扶住,叫她“小心”。
“不好意思,我……看來我是真的喝多了一點……”
石冰蘭嫣然一笑,臉龐紅若桃花,仿佛酒精隨著這一跌全涌了上來似的,雙眸頗有微醉之意,就連腳步似乎都有些虛浮了。
于是她主動伸出一只手,大大方方搭在阿威的臂彎上,動作雖已透著親熱,但卻并無明顯的曖昧感覺,就只是像扶著老朋友一般自然,慢慢走出了餐廳,來到了警車旁邊。
“上車吧,威哥……我載你一程!”
“你醉啦,小冰……還是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嗯,也行!”
于是阿威將石冰蘭扶進了副駕駛位,替她系好安全帶,然后從另一邊車門鉆進了駕駛位,點火發(fā)動了油門。
警車平穩(wěn)的駛進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