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挾著一洞月光,漸漸隱沒。
蘇白月艱難的側(cè)頭,卻什么都看不見。
來人停在她身后。
蘇白月猜測這是個男人。
因?yàn)樗麑⑺氖稚斓搅怂媲啊?/p>
昏暗的光線中,蘇白月勉強(qiáng)看清楚這種一只如何漂亮的手。
指骨分明,指尖瑩潤,可惜的是已經(jīng)被鮮血所覆蓋。那寬大的袖擺搭在她肩膀上,也帶著鮮明的紅。
不知是被血染就的,還是本來顏色。
這只手抓著一只兔子,提在她面前,往她嘴里塞。
“唔唔唔……”發(fā)現(xiàn)自己變換不出蛇頭的蘇白月硬生生的被那只毛絨絨的兔子塞了滿嘴。
就不知道給她拔一下毛的嗎?
顯然,她身后的不知名男士并沒有這樣的紳士風(fēng)度。
給她塞了滿嘴的生兔子肉后,男人貼著她的后背,將臉埋在她脖頸處,輕輕地嗅。
勁瘦有力的胳膊圈住她的腰肢,緩慢收緊。
蘇白月能感覺到男人垂落在她肩膀上的長發(fā),帶著淡淡的佛香。
佛香?
她猛然一怔。
身帶佛香的只有和尚,可和尚怎么可能有頭發(fā)呢?
“砰!”得一聲響,山洞暫態(tài)倒塌。
蘇白月閉上眼,卻并沒有被砸成肉餅的感覺。
“放開?!鳖^頂傳來和尚清冷無垢的聲音。
蘇白月小心翼翼地睜開一只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摟著苦厄和尚的脖子。一雙大長腿也緊緊的絞在他身上。
她訕笑著遠(yuǎn)離這只和尚,然后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長發(fā),拉了拉身上的僧袍,“我還當(dāng)是哪根柱子呢。”
苦厄面無表情斜睨她一眼。
表情說不出的平淡。
但在蘇白月看來卻帶著明顯的諷刺。
就像是一個“友好又善良”的微笑臉。
呸,大豬蹄子!
蘇白月照著和尚的臉唾棄了一番,然后看著他光溜溜的腦袋,壞心突起。
天色正好,苦厄透過面前青石磚地上印出的影子,看到了身后那個突然伸起來的蛇頭。
“嗷嗚……”那顆漂亮的美人腦袋變成蛇頭,一口把苦厄和尚的腦袋給吞了進(jìn)去。
只留下那根修長白皙的脖頸。
“啊啊啊??!”剛剛從幻境里出來的小兔子白玉看到此情此景,嚇得立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并且四肢抽搐。
蘇白月放開苦厄和尚,然后晃著蛇腦袋在他眼皮子底下晃。
“和尚,你怎么都不怕?你就不怕我把你一口吞了嗎?”
苦厄和尚抬手擦了擦臉,語氣平靜,“你都不怕變成蛇羹,我怕什么?!?/p>
蘇白月立刻閉嘴,然后把蛇頭收回來,變回人類腦袋。
這只和尚一定不是純種的。
“那只白蓮精呢?”她裝模作樣的轉(zhuǎn)移話題。
苦厄抬手一指,空氣中突然呈現(xiàn)出一層氤氳水霧狀的東西。
就像是隔空的鏡子。
白蓮的身影出現(xiàn)在里面,她身穿艷紅喜服,正摟著一個男人,摩挲著他的掌心。
男人背對著蘇白月而站,她看不清男人的臉。
但從那只掌心上的白蓮花可以看出來。
這個莫名其妙生了長發(fā),又身穿喜服的男人應(yīng)該就是她身邊站著的苦厄和尚。
蘇白月下意識去看和尚的反應(yīng)。
和尚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
他單手一收。
“嘩啦”一聲,水霧破碎。
“咳咳咳……”水霧后,白蓮跪在地上,捂著胸口使勁干咳。
面頰臊紅,可想而知在幻境里遇見了什么。
“師兄?!卑咨徏t著臉,從地上站起來后正對上苦厄那張禁欲臉,原本就紅的臉立刻就更紅了。
蘇白月正想吐槽,白蓮臉上的緋紅霎時(shí)褪去,面色慘白的倒在了地上。
苦厄立刻上前,蹲下查看白蓮狀態(tài),然后蹙眉道:“中了蛇毒?!?/p>
蘇白月立刻抬高雙手,“我什么都沒干!”然后奇怪道:“蛇毒?她的真身不是能解百毒的白蓮嗎?怎么還會中蛇毒?”
“這不是普通的蛇毒。是會令人沉溺幻境的蛇毒。”說完,苦厄和尚一頓,似乎是想到了剛才看到的幻覺。
“嘖嘖嘖,”看著白蓮那張又漸漸泛起潮紅的臉,蘇白月一臉嫌棄的搖頭,“我猜她一定是在做春夢?!?/p>
春夢對象還是這只和尚。
剛才成婚,那現(xiàn)在一定是要入洞房了。
不過怎么人家做的是春夢,她做的就是噩夢呢?
“和尚,你方才在幻境里瞧見了什么?”蘇白月突然蹲到苦厄身邊,將那張漂亮的臉湊了過去。
她就不相信這和尚也會做春夢!
苦厄滑著手里的佛珠,把白蓮幻化成原型,置于小院正中的池子里。
蘇白月定睛一看,這不就是顆白菜嗎?
“進(jìn)去看看何家姑娘?!笨喽蜃灶欁缘耐葑永锶ァ?/p>
蘇白月顛顛的跟在后面不放棄。
“和尚,你還沒說你夢到什么了呢!”
苦厄突然停步。
蘇白月直接就撞到了他后背。
她捂著自己被撞得酸疼的鼻子,聽到前面的苦厄道:“夢見了一碗蛇羹?!?/p>
“那,那你還真是沒有追求……”蘇白月立刻就慫了。
慫完后突然感覺不對勁。
“和尚,你不是茹素的嗎?怎么會夢見蛇羹!好啊,你這個和尚不僅吃肉,還撒謊!”
蘇白月覺得自己抓住了苦厄的小辮子。
她得意洋洋的諷刺道:“和尚,你不會是也做了春夢吧?”
蘇白月說這話,只不過是為了折辱苦厄和尚,卻不想那和尚猛地轉(zhuǎn)身,將她拍成了小紅蛇。
然后一手拎住尾巴塞進(jìn)了寬袖暗袋里。
惱,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