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霉的時候,喝水都塞牙縫。
蔣望舒半夜起來一趟,看見段移在二樓翻煎餅沒睡,扯了下他的被子:“吃過藥了嗎?”
段移沒睡好,半夢半醒的,就覺得熱。
而且是蓋著被子熱,掀開被子就冷,最后只好雙腿夾著被子睡。
蔣望舒捧著他灌了冰可樂的保溫杯,“要不要我去找團座過來?!?/p>
小胖大半夜還在床上吃零食,聽了這話特奇怪:“段班生病找團座干啥?團座還能看病了?”
班里除了郝珊珊跟蔣望舒知道段移跟盛云澤談戀愛之外,其余人還一臉懵逼。
蔣望舒高深莫測道:“年輕人,圖樣圖森破?!?/p>
小胖沒懂蔣望舒說得是啥意思,給段移提議:“要不然去醫(yī)務(wù)室看看?”
蔣望舒:“你瘋了啊,現(xiàn)在幾點了,醫(yī)務(wù)室還能開門嗎?”
“明早去看行嗎?”他問段移。
段移難受地翻了個身,蔣望舒:“不行,還是得叫盛云澤?!?/p>
這回連書呆都納悶了:“叫團座干嘛?這么晚了打擾他不好吧?!?/p>
一看時間,都十一點了。
二中十點半熄燈,十一點基本都睡了。
蔣望舒:“盛云澤沒睡那么早吧,他不寫試卷的嗎?”
小胖弄了個臺燈點起來,趴在段移床前。
段移額頭上布滿了細(xì)細(xì)的汗,臉色泛著不正常的紅,一看人就不對勁。
小胖不知道怎么看的有點兒臉紅,他連忙把臺燈放在段移床上,然后自己縮回床。
燈光吸引了巡邏老師,正好是宇文書。
“咚咚”,他敲門:“臺燈給我關(guān)了啊,別以為開著臺燈玩手機我就抓不到。”
“嘎吱”一聲,門開了,小胖老實回答:“宇文老師,段班、段移好像發(fā)燒了?!?/p>
宇文書一愣:“發(fā)燒?”他跨進來:“怎么發(fā)燒了?”
蔣望舒:“不知道,今天趴了一天了,好像不太舒服。”
“這小孩兒。”宇文書站在床邊,用手背摸了一下段移的額頭:“怎么平時看著活蹦亂跳的,身體這么差。”
書呆:“段班暑假里出過車禍,他那時候開始身體就不好?!?/p>
宇文書微微詫異,看向段移。
段移的臉很討長輩喜歡。
本來就長了張娃娃臉,不顯年紀(jì),閉著眼乖乖睡著的時候,看著最多十五歲。
宇文書從心里生出了一股父愛,當(dāng)即道:“我?guī)メt(yī)院掛個急診?!?/p>
蔣望舒猶豫了一下,看著段移。
段移閉眼也沒睡安穩(wěn),呼吸聲由淺變重,蔣望舒擔(dān)憂道:“他以前不這樣的?!?/p>
宇文書叫醒了段移,段移睡眼朦朧看到自己床邊站了一圈人。
蔣望舒給他解釋,說宇文書要帶他去醫(yī)院掛個急診。
段移條件反射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腦袋,跟漿糊似的發(fā)著低燒,身體里的熱量朝著身體外不停的擴散,段移感覺自己像被放在蒸籠里面,他誰也不想見,這會兒就想見盛云澤。
于是他悶不做聲地看了蔣望舒一眼,蔣望舒立刻意會,馬上給盛云澤發(fā)了個消息。
然后阻止了宇文書想帶段移走的意思:“老師,算了,小毛小病,宿舍里有藥,喝完就好了?!?/p>
宇文書將信將疑:“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吧?!?/p>
段移開口:“老師我不去,太晚了,我不好意思麻煩你?!?/p>
宇文書心想這有什么麻煩的,但蔣望舒跟段移都堅持不要宇文書帶他去醫(yī)院,再三保證之后,宇文書叮囑了段移幾句,才關(guān)了門出去。
小胖等人走遠(yuǎn)了才說:“段班,干嘛不去醫(yī)院看看?。磕氵@樣能行嗎?”
段移慢吞吞從上鋪爬下來,爬到了蔣望舒的床上,然后毫不客氣,一腳把他踹下去。
蔣望舒摸著自己腰:“靠,段寶,下腳輕點兒行嗎,我該說不愧是你嗎,生了病還這么大力氣,飯真沒白吃!”
段移:“我要睡這兒。”他理直氣壯:“一會兒盛云澤來了好坐,我床在二樓,他不方便?!?/p>
蔣望舒:“你能對你前妻溫柔點兒嗎,剛才是誰幫你給前夫哥打電話的?”
段移閉上眼:“他現(xiàn)在是你姐夫了?!?/p>
書呆道:“團座真要來?。俊?/p>
他沒聽懂什么是“前夫哥”什么是“姐夫”,就聽到盛云澤要來。
覺得不可思議。
甚至有點兒玄幻模式的展開。
小胖猶豫很久才開口:“段班,你什么時候跟團座關(guān)系這么好了?”
蔣望舒心想:你倆這系統(tǒng)更新的也太慢了吧,現(xiàn)在你們團座和段班已經(jīng)是不正當(dāng)?shù)墓纺心嘘P(guān)系了。
段移閉上眼睛,打算敷衍兩句。
宿舍門又被敲響,書呆道:“宇文老師回來了?”
“哢嚓”,301宿舍的門打開,小胖的嘴巴張成了“o”形。
走廊的燈光勾勒出盛云澤的輪廓,小胖手里的喜之郎果凍cc樂掉在地上。
蔣望舒替他撿起來,順便坐在小胖床上:“讓我擠擠。”
小胖回過神,嘀咕:“你怎么不去段班床上?”
蔣望舒:“除非我想死?!?/p>
alpha的占有欲強的可怕。
蔣望舒雖然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東西,但有時候也能體會到這種來自身體深處的本能。
他才沒打算去挑戰(zhàn)盛云澤的底線。
盛云澤剛坐下,段移就開始裝睡。
過了會兒,裝不下去了,段移睜開眼:“你怎么不問問我身體怎么樣?”
盛云澤:“看你精神挺好的,還知道裝睡,沒什么太大毛病吧。”
段移老大不樂意:“有你這樣的嗎?”
他撐起上半身準(zhǔn)備跟盛云澤理論,卻看見盛云澤眼中的緊張,頓時不好意思,又乖乖躺回去。
心里還美滋滋地想:我還是不要揭穿他了,免得他惱羞成怒。
盛云澤不忘找茬:“你躺在蔣望舒床上干什么?”
段移:“他是beta,不要緊的。”想了下:“而且他是下鋪,你要是想摸我的話比較方便?!?/p>
盛云澤又被他的直球打的猝不及防,頓了下:“你別浪。”
段移知道他想岔了,著急忙慌的反駁:“我是說摸摸額頭?!?/p>
“哦?!笔⒃茲晒闯鲂θ?“我當(dāng)然也是這么想的,你解釋什么,你是不是想歪了?”
段移被他倒打一耙,氣到了,“你要是千里迢迢趕過來和我吵架的,我就不搭理你了?!?/p>
盛云澤挑眉:“不是讓我滾回去?”
段移閉上眼,理直氣壯:“我不想要你走,我就想你在這兒陪我?!?/p>
隔壁床的蔣望舒默默掏出耳機,給了小胖一個,然后用一種憐憫的神情看著上鋪的書呆。
給了一個“你加油,我們先撤了”的表情,開始聽起了耳機里的英語聽力:襯衫的價格是九磅十五便士……
盛云澤和他說話的聲音很小,聽起來像是竊竊私語。
不過要是認(rèn)真聽的話,還是能在不大的宿舍里聽清楚的,因此段移總有一種大庭廣眾之下偷情的感覺。
盛云澤問他:“是昨天晚上吹了雪感冒的嗎?”
段移搖頭。
盛云澤這副模樣,跟平時大相庭徑,穿得是一件柔軟的棉衣,一條同色系的長褲,寢室里開著空調(diào),他的手卻也是冰的。
沉默著,稱得上是坐立難安的守著段移,就跟年輕的小狼守著自己的獵物一樣。
時不時要查看一番。
段移在黑暗中摸到了盛云澤的手:“你要不要坐上來一點?!?/p>
盛云澤的雙手被段移拖進了被子里,瞬間暖和起來。
他冷道:“我不睡蔣望舒的床?!?/p>
段移吐槽:“窮講究的,他的床不跟你的床一樣嗎,都是學(xué)校批發(fā)的。”
蔣望舒的床上只有藍月亮洗衣液的味道。
他的alpha信息素很溫和,加上二中一日三餐定時噴的阻隔劑,幾乎聞不出什么來。
但盛云澤就是覺得很討厭。
宿舍里忽然沒人說話了。
小胖和書呆正在班級群里臨時拉了一個小群——沒有段移跟盛云澤的。
群名是小胖臨時改的,叫:豆瓣八卦小組二中分組
人一進來都懵了。
絕地求饒一級玩家(方丈):大晚上不睡拉群干嘛?
熱心市民胖某(這是小胖):十萬火急的八卦??!
多次婉拒彭于晏(這是方蕓):曹?你們都沒睡?
當(dāng)?shù)乇容^有名的美女(這是郝珊珊):這么早睡什么睡,都給我起來嗨!
當(dāng)?shù)乇容^有名的美女:小胖你怎么沒拉我爸,我想艾特他都沒找到人?干嘛另外開一個群?。?/p>
當(dāng)?shù)乇容^有名的美女:搞得我們好像要造反一樣,友情提示,不許搞民族分裂知道嗎?
熱心市民胖某:不是,不能拉段班,他今晚發(fā)燒了,然后團座居然過來陪他了?。≌鸷澄覌?!
當(dāng)?shù)乇容^有名的美女:他怎么不舒服啊?吃過藥了嗎?
多次婉拒彭于晏:看他趴了一天了,有沒有發(fā)燒???
扶我起來還能學(xué)(這是書呆):姐妹們!你們的重點有沒有抓對??!重點是段班生病嗎,重點是團座現(xiàn)在就在我們宿舍陪著他??!
劉德華二中分華(這是平頭):臥槽?團座剛才難道不是出去上廁所嗎?
劉德華二中分華:我以為他急匆匆起來是出門上廁所了,怎么在段班那兒?
扶我起來還能學(xué):……所以說啊,這就是我們建立這個群的目的啊……
扶我起來還能學(xué):為什么團座會到我們宿舍陪段班啊……
劉德華二中分華:社、社會主義同學(xu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