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怕事態(tài)擴(kuò)大,趕緊出來打圓場:“鄭姑娘,你可別生氣,大哥是給你開玩笑的。你說是不是大哥?”陳信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鄭子朋當(dāng)然也不想跟雁鳴山鬧僵,連忙使眼色給鄭美云,意思是順著這個臺階下來算了。鄭美云強(qiáng)壓下怒氣,憤憤的坐下不語。
陳信吃了個半飽后,對秦元說道:“二弟,你好好招待客人,我去洗把臉?!闭f完竟揚(yáng)長而去。秦元少不得又陪著鄭子朋東拉西扯攀交情。
鄭子朋一臉遺憾的嘆道:“二將軍,鄭某原有一事相商,如今看這情形,唉……”
秦元笑道:“但講無妨。大丈夫行事不拘小節(jié),這點(diǎn)小誤會算什么呢,來來,我再敬你一杯?!?/p>
鄭子朋又嘆了一會兒氣,一臉沉重道:“我聽說北邊的霸州接連出現(xiàn)了幾股馬匪。他們不但四處打劫,禍害百姓,還到處爭奪山頭。霸州咱們這么近,境況不妙啊,以后咱們兩家還要多親多近才是?!?/p>
秦元不動聲色的答道:“那是自然。”
……
陳信走出大廳后便順路拐到了廚房,此時李嬸她們正和伙計(jì)們一起吃飯呢。眾人一見陳信進(jìn)來,忙站了起來。陳信掃視了一圈,問道:“其他人呢?”李嬸忙笑著答道;“將軍,方才我給把飯給她們送去了。”
陳信點(diǎn)了點(diǎn)頭,腳步也沒停一下,便又向文丹溪的院子走去。
此時文丹溪和李冰雁早吃完了午飯,兩人正坐在院中的樹下乘涼歇息。李冰雁在做針線,文丹溪正教兩個孩子學(xué)古詩。雪松和雪貞兩個一起用清亮的童音跟著一起念:“門徑俯清溪,茅檐古木齊。紅塵飄不到,時有水禽啼。”陳信在外頭聽得真切,他細(xì)細(xì)咂摸著,覺得這二十字次序排得很好,聽著很舒服。為什么他就想不到呢?他本來想先學(xué)做文章的,此刻,他改變主意了,詩的字比文章還少,應(yīng)該更容易些。過不了多久,他就能為她寫上一首詩了。
他正想得入神就聽見文丹溪說道:“好了,你們真乖,去屋里午睡會兒,一會兒叫你們?!眱蓚€孩子脆聲應(yīng)了。
李冰雁揉揉略有些發(fā)澀的眼睛問道:“剛才那個鄭姑娘來找你了?”
文丹溪打了個呵欠點(diǎn)頭:“是來了,沒想到竟然是個潑婦?!?/p>
李冰雁笑笑:“你真夠背時,總是遇上潑婦?!?/p>
文丹溪深以為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說道:“不過,我覺得她跟陳信挺配的,兩人一個潑婦一個二桿子,合在一起那就是兩根扁擔(dān)挑餿水,橫一路臭一路?!?/p>
“哈哈--”李冰雁聽到這句刻薄的話笑得直不起腰來。
陳信在門外氣得緊握著拳頭,砰的一聲砸在門上。
文丹溪聽見動靜,忙跑出來看看。見是陳信,面上也不由得有些尷尬,好吧,她一般很少背后說人,卻倒霉的一說就讓當(dāng)事人聽見。
陳信憤怒的瞪著她,文丹溪自知理虧,臉上堆笑道:“大熱天的你來了怎么不敲門?”
陳信冷聲答道:“若是敲門,怎么能聽到你的好話呢!”果然,讀過書的人就是奸詐,當(dāng)面一套背后又一套。
文丹溪繼續(xù)溫和的笑著,陳信的火氣漸漸的下去了。他大大咧咧的走進(jìn)院子,沖著李冰雁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招呼。李冰雁也沖他笑笑,然后繼續(xù)坐下繡花。誰知陳信卻頻頻看向李冰雁,那眼睛似乎在說:“你怎么這么沒眼色?!崩畋阒坏妹鎺擂蔚恼医杩诙萘?。
文丹溪給他倒了一杯茶,坐在他對面。
陳信灌了一大杯水,氣鼓鼓的問道:“你為什么覺得我和她很配?”
文丹溪可不想再招惹他,只得打著哈哈:“我開玩笑的?!?/p>
陳信不滿的哼了一聲。
他接著喝水,沉默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我不喜歡她這樣的?!?/p>
“誰?”
“鄭美云那樣的?!?/p>
“那你喜歡啥這樣的?”話剛出口,文丹溪就后悔了。不過話既出口又不能收回來。她也裝著低頭喝水掩飾。
陳信的舌頭打了幾個轉(zhuǎn)兒,最后還是沒吐出那句話。但他又覺得不說點(diǎn)啥又有些虧,想了一會兒,便委婉的說道:“我喜歡瘦點(diǎn)的,看著很端莊的,廚藝好的,還有我的弟兄們也很認(rèn)可的……”
文丹溪敷衍著點(diǎn)頭:“我知道了。你該回去了,客人還沒走,你離席太久不好?!?/p>
陳信不情不愿的起身。
“我決定以后改了?!?/p>
文丹溪想問他改什么,隨即又恍悟他是要改掉自己愛吃醋的毛病。他真的能改嗎?文丹溪對此持觀望態(tài)度。不過既然他這么說了,那她就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