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丹溪看完正面,又翻到背面,只見這上面先是畫了一只刺猬,旁邊立著一條大狗,正瞪著圓溜溜的眼看著刺猬,一副想吃刺猬卻又無處下嘴的無奈模樣。
賀黑子和刀疤臉三人一齊楞住了,他們只看到對面有文丹溪的名字,哪里還想到背面還另有乾坤?那刺猬不正代表她嗎?那狗自然是老大了。這、這可怎么辦?
賀黑子眼珠一轉(zhuǎn),立即想到一個主意:“那啥,文大夫不如你也畫一幅畫?!?/p>
刀疤臉起哄道:“對對,你就畫只大王八。”
郭大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刀疤臉只好噤聲不語。
文丹溪平靜的笑笑,對方缺心眼,她可不缺。對付這種人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他。
她把這幅畫收起來,微微一笑道:“算了,不用了。我不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天也不早了,你們快回去吧?!?/p>
三人無奈,神色怏怏的準(zhǔn)備起身。
文丹溪又說道:“對了,鍋里還有豬頭肉呢,你們帶上吧?!?/p>
郭大江覺得吃完還帶著很不好意思,忙擺擺手道:“不用了,你們留著吃吧。”
賀黑子突然眼前一亮,怪不得老二讓他買豬頭呢,軍師實在太聰明了,他就把豬頭肉帶給將軍,然后啥也不說,讓他自己去猜。
文丹溪找了籃子裝上豬頭肉,又把上午剩下的吊在井里冰著的涼粉拿出來一大塊,給他們裝上。
刀疤臉厚著臉皮說道:“文大夫,你就幫我們拌好吧。”文丹溪笑笑,吩咐李嬸幫他們切好拌好再裝入食盒。然后說道:“你們路上別耽擱,不然會壞掉的?!比嗣R聲答應(yīng)了,帶著東西告辭離去。
雁鳴山上,半山腰的一座涼亭中,秦元穿著淺灰色葛麻夏衣,搖著扇子,時不時探頭往外頭張望。
軍中的劉廚子邁著兩條肥短的腿跑過來請示:“大將軍二將軍,請問幾時用晚飯?”
陳信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再說吧,沒胃口。”劉廚子只得喏喏而退。
秦元慢慢品著涼茶,就在這時候,刀疤臉和賀黑子三人或是抱著籃子或是捧著食盒大步流星的走過來了。
刀疤臉第一個跑過來邀功:“大哥二哥,你們看俺們給你們帶好吃的來了。”說完便將食盒打開,又吩咐一旁的小嘍啰去取來碗筷。
陳信掃了一眼桌上的吃食,漫不經(jīng)心的夾了一塊涼粉,賀黑子也將豬頭肉切了一半端了上來,另一半還完好的擺在桌上。
陳信一邊吃一邊問道:“哪兒買的?味道還湊合?!?/p>
賀黑子嘿嘿一笑答道:“將軍,不是買的,是有人送的。”
陳信心里已經(jīng)明白是誰送的,但仍明知故問道:“誰?”
刀疤臉搶答道:“當(dāng)然是文大夫了?!标愋怕犃耍闹胁蛔杂X得涌起一股喜意,面上卻仍然不顯,他故作深沉的點點頭說道:“嗯,算她識相?!?/p>
秦元似笑非笑的問道:“好端端的,文大夫為何要送你們豬頭呢?別是又有什么典故吧?”陳信一聽這話,目光凌厲的瞪向三人,冷聲問道:“說說,你們又背著我做了什么好事了?”
賀黑子的脊背不由得有些發(fā)僵,他不自覺得拭拭額角。
秦元挑挑眉頭,陰陽怪氣的說道:“黑子,你來說吧。”賀黑子意味深長的看了秦元一眼,意思是:昨晚說好的,你可得替我們兜著。
秦元心照不宣的眨眨眼睛,給了賀黑子一個安撫的眼神,意思是:別怕,包在我身上。
賀黑子見有人替自己撐腰,頓時心也不跳了,背也不僵了。他清清嗓子,朗聲說道:“屬下昨晚替將軍收拾屋子,看到一墨寶覺得不錯便收在懷里,今日恰好被文大夫瞧見了。臨走時,文大夫很有深意的笑了笑,就讓屬下帶著鹵豬頭回來了?!?/p>
陳信臉一沉,問道:“說,你給她瞧的是什么墨寶?”
刀疤臉插話道:“這個,我知道,是后面畫大狗咬刺猬的那張?!?/p>
……亭子里一陣寂靜。
陳信的臉漲得微紅,他霍地一下站起來,賀黑子嚇得忙往后退了幾步。
陳信的目光先在刀疤臉和賀黑子三人身上不停的巡視,銳利得像刀子似的,最后又落到一臉風(fēng)輕云淡的秦元身上。
秦元也不看他,只看著那還沒來得及切的豬頭。搖頭晃腦自言自語道:“上次送豬心是表示缺心眼,這次送豬頭表示什么呢?”
“啪”陳信一掌拍在石案上,上面的空盤子被震得跳了起來,只聽他怒吼道:“她竟敢說我是豬頭!”
刀疤臉不怕死的添了一把火:“大哥也不定是豬頭,說不定她說你是豬腦子--”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