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重鏡沖他一笑,沒回答他這句話,反而問道“你要易郡庭做什么?”
瓊廿一根本沒了方才在賭桌上的囂張跋扈,對(duì)著相重鏡有問必答“這些年我贏了許多燈,用鮫人燭能保百年不滅,每隔一段時(shí)間是要尋人來剪燭?!?/p>
知道瓊斯廿一是相重鏡本命劍身份的人極少,臨江峰易掌門便是其中之一。
相重鏡起身走到窗邊,微微垂眸往下看。
那身穿藍(lán)衣的少年正抱著一盞燈,認(rèn)真地拿剪刀剪燭,看起來似乎都已習(xí)慣了。
相重鏡掃見那大堂中那還沒撤下去的賭桌就覺得心煩意亂,他瞥了瓊廿一一眼,似乎還想發(fā)作。
瓊廿一反應(yīng)極快,立刻作勢屈膝,滿臉寫著“你再罵我就跪了啊?!?/p>
一點(diǎn)氣概都沒有。
相重鏡“……”
相重鏡被他氣得徹底沒了脾氣,道“別開你那賭坊了,我?guī)愠鋈??!?/p>
瓊廿一一聽終于能出去,眼楮驟然放光“好!”
對(duì)劍靈來說,常年在主人小世界已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但奈何瓊廿一這把劍不太一樣。
他最愛賭,更愛紅塵喧囂的熱鬧。
相重鏡不怎么會(huì)操控小世界,一邊下樓一邊問顧從絮“這小世界要如何收?”
顧從絮還在角落里盤著,心情看著極其不爽。
相重鏡見他不吭聲,柔聲道“怎么了?誰惹我們?nèi)鷼饬耍俊?/p>
顧從絮聽到他這個(gè)不自覺撩撥人的語調(diào)就莫名來氣,悶聲道“別叫我三更?!?/p>
相重鏡笑起來。
顧從絮不想讓相重鏡覺得自己幼稚,沉聲和他解釋“要想收回去,需要元嬰的靈力。”
簡而言之,我還盤在你元嬰上,你別想收了。
相重鏡“……”
兩句話的功夫,相重鏡已經(jīng)下了樓,正在乖乖剪燭的易郡庭聽到腳步聲,忙起身行了一禮。
“前輩?!?/p>
易郡庭沒認(rèn)出來相重鏡,但瞧見瓊廿一都對(duì)其以禮相待,也覺得此人必定身份尊貴,不能怠慢。
相重鏡古怪看他“你爹沒告訴你瓊廿一是何人嗎?”
易郡庭茫然看他“他不是雙餃城掌柜嗎?”
相重鏡無奈失笑,抬手將臉上的面紗拿掉。
易郡庭眼楮登時(shí)瞪大了“相相相劍尊?!”
相重鏡隨口“嗯”了一聲,將易郡庭剛剛剪燭過的燈盞接過來左右看了看,心情終于好了些。
易郡庭有些呆滯。
方才他好像聽到那狂放不羈的瓊廿一慫噠噠喚了聲“主人”,就跟著相重鏡上樓了。
瓊廿一的主人是相重鏡……
相劍尊從未和靈獸結(jié)契,能稱呼他為主人的,只有靈劍。
易郡庭差點(diǎn)被自己口水給嗆死,一邊咳一邊駭然看向相重鏡。
此時(shí)他終于明白為什么他爹總是時(shí)不時(shí)帶他過來雙餃城玩,且還每回把他輸在這里給人做白工剪燭,敢情他爹早就知道瓊斯廿一的身份。
易郡庭咳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相重鏡將燈盞托高,指腹輕輕一托,明燈立刻漂浮而上,和頭頂無數(shù)不同樣式的燈混在一起。
等到易郡庭鎮(zhèn)定了些,相重鏡才問他“你知曉御獸大典在何處記名嗎?”
易郡庭“您要參加御獸大典?”
相重鏡點(diǎn)頭。
易郡庭忙不迭點(diǎn)頭“哦哦哦,知道的!我?guī)^去!”
相重鏡越看他越喜歡“多謝?!?/p>
易郡庭小臉又紅了。
顧從絮在識(shí)海中翻江倒海,冷笑道“你是不是對(duì)著誰都會(huì)上去撩撥?”
相重鏡眨眨眼“嗯?”
顧從絮沒再吭聲。
易郡庭是,滿秋狹更是,這人無意識(shí)的舉動(dòng)都要將別人的魂兒給勾跑了,自己還一副無辜至極的模樣。
相重鏡沒等一會(huì),瓊廿一便從二樓直接踩著燈躍了下來“主人!”
一想到能出去見識(shí)那花花世界,瓊廿一就開心得不行,直直往主人懷里撲。
相重鏡還在想顧從絮方才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心不在焉地往旁邊一撤,瓊廿一頓時(shí)“噗啊”一聲,趴在了地上。
易郡庭“……”
噗。
瓊廿一在相重鏡面前說跪就跪,根本沒臉沒皮到了極點(diǎn),也不覺得尷尬。
他爬起來,一把勾住易郡庭的脖子,笑吟吟道“你剛才是不是笑我了?”
易郡庭立刻繃緊了唇線,表示我沒笑,我馬上哭了。
相重鏡知道自己的劍是什么臭脾氣,見不得他欺負(fù)易郡庭,一把按住瓊廿一的脖頸,微微催動(dòng)識(shí)海中的生死契,瓊廿一轉(zhuǎn)瞬化為一把流光溢彩的劍。
相重鏡擰著眉頭看著劍穗上那三顆晶瑩的玉骨小骰子,有心想要直接揪了扔出去,但想了想還是沒上手。
他帶著易郡庭出去了雙餃城,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身后又是破舊的石碑坊。
易郡庭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忙道“我還沒剪好燭呢?”
他還記得自己是被他爹給輸了的籌碼。
相重鏡笑得不行“不必剪了。”
易郡庭看著他的笑顏,神色一僵,再次臉紅了。
顧從絮嗤笑一聲。
紅顏禍水。
易郡庭紅著臉帶著相重鏡要去御獸大典那報(bào)名,但還沒走幾步,就瞧見不遠(yuǎn)處有一人身穿大紅大紫的蝴蝶紋長袍,仿佛一只花蝴蝶似的朝著他們撲來。
易郡庭一愣,疑惑道“劍尊,那人是?”
相重鏡將傘微微移開,那蝴蝶已經(jīng)已匪夷所思的速度飛到了眼前。
少年模樣的晉楚齡滿臉是淚,小臉蒼白如紙,仿佛飛蛾撲火的勁頭朝著相重鏡沖來。
“相哥哥!”
相重鏡“……”
哦豁。
走了一個(gè)宿蠶聲,又來一個(gè)晉楚齡。
顧從絮從相重鏡袖子里鉆出半個(gè)腦袋來,金色豎瞳森然看著那條小蛇。
作者有話要說二十一我才沒錯(cuò)!
相你站起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