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重鏡還在那思考,到時候到底要不要開宗門收徒,畢竟整個玉絮宗只有?他兩人,也著?實冷清。
他正想著?,顧從絮突然一把扣住了相重鏡的手腕,龍瞳微微收縮,不滿地盯著?他。
相重鏡道︰“怎么了?”
“不收徒?!鳖檹男醪桓吲d地瞪他,“你若想收徒,就?先收我?好了,我?字還不會認,劍也不會握,有?很多東西要你教的?!?/p>
相重鏡差點笑出來︰“這你也要吃醋?”
顧從絮嘀咕︰“反正我?不想太多人分走你的注意力。”
滿秋狹宋有?秋和曲危弦已經(jīng)足夠多了,顧從絮怕分著?分著?,自己在相重鏡心中?就?沒?有?位置了。
相重鏡忍著?笑逗他︰“多大了啊真?龍大人,怎么還和孩子一樣?”
顧從絮不吭聲。
相重鏡只好哄他︰“真?龍大人要不要去我?識海里看?一看?燈啊?”
這招果然有?用,顧從絮一聽立刻不生?悶氣了,歡喜地看?著?相重鏡,樂顛顛地用神識進入了相重鏡的識海中?。
龍紋燈亮得幾乎刺眼,若是放在外面,方圓數(shù)里都能?瞧見那亮瞎人眼的龍紋燈。
顧從絮抱著?燈依依不舍地看?了好久,半天才將神識從相重鏡識海里出來。
徹底不生?氣了,甚至還想雙修。
宋有?秋熱火朝天地建新?的玉絮宗,相重鏡和顧從絮只好前去無盡樓落腳。
滿秋狹依然熱衷打扮相重鏡,瞧見他回?來歡喜不已,道︰“我?這個月讓人做了許多新?衣裳,等會你試試給我?瞧瞧,不滿意的我?再讓人給你改?!?/p>
相重鏡早就?習慣了他的臭毛病,跟著?他去看?了看?那堆成小山的紅衣,隨意瞥了幾眼后,意有?所指道︰“還差一件。”
“嗯?”滿秋狹幾乎將整個九州所有?款式的衣衫都做了,聞言十分詫異,“哪件?”
相重鏡一笑︰“合籍的婚服?!?/p>
滿秋狹︰“……”
滿秋狹愣了許久,才詫異道︰“你們真?的要合籍了?!”
相重鏡笑著?點頭︰“等到玉絮宗建好后我?們就?會合籍?!?/p>
滿秋狹也替他高興,道︰“好啊好啊,我?馬上讓人給你做婚服,合籍之禮也要讓人早些準備?!?/p>
相重鏡撐著?下頜,看?著?他忙來忙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對了,你再幫我?準備些朱砂?!?/p>
滿秋狹疑惑道︰“你要畫法陣?”
相重鏡點頭。
滿秋狹也沒?有?多問,派人給他準備去了。
相重鏡拿到朱砂后,并沒?有?直接畫陣,反而去尋顧從絮。
無盡道很熱鬧,顧從絮正孤身一人坐在酒樓雅間,垂著?眸看?著?下方的說書先生?在說書。
他熟練地用一堆靈石讓說書先生?將話本?的主人翁替換成“香兒和真?龍”,正聽得津津有?味,相重鏡撩開竹簾走了進來。
顧從絮一看?到他,朝他一伸手,興致勃勃道︰“今日這個話本?我?很喜歡。”
相重鏡柔聲道︰“那我?買了回?去念給你聽?!?/p>
顧從絮點頭︰“嗯!”
只是開心完,顧從絮卻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不對似的,皺眉看?向滿臉溫和的相重鏡,疑惑道︰“你怎么了?”
相重鏡眨眨眼楮︰“沒?怎么啊?!?/p>
顧從絮“哦”了一聲,繼續(xù)聽說書。
相重鏡支著?下頜坐在對面盯著?顧從絮瞧個不停,終于等到說書先生?拍了醒木,話本?念完,顧從絮歡喜地拍掌時,他才輕聲開口︰“絮絮。”
顧絮絮眼中?喜色還沒?消退,笑著?看?他︰“嗯?”
相重鏡眸子一彎︰“今晚想雙修嗎?”
顧從絮呼吸一窒,忙追問道︰“可?以?可?你上次不是怪我?用龍形,說一個月都不能?雙修嗎?”
相重鏡瞇著?眼楮笑︰“不是都過去半個月了嗎,我?提前解禁不行?嗎?”
顧從絮哪里能?說“不行?”,連忙點頭,拽著?相重鏡就?要往無盡樓跑。
聽了新?話本?的顧從絮想試驗一下新?的玩法。
相重鏡從善如流地跟著?顧從絮回?了無盡樓。
他被推著?倒在榻上,眼看?著?顧從絮就?要化為龍形,相重鏡立刻眼疾手快握住顧從絮的龍角︰“等等!”
顧從絮箭在弦上,不高興地蹭了蹭他︰“等什么,我?已經(jīng)可?以了,不用等。”
相重鏡︰“……”
相重鏡抓著?龍角晃了晃他,漂亮的眸子蒙著?一層水霧,模樣實在是太過勾龍,顧從絮一個沒?忍住直接咬在他的脖頸上。
相重鏡脖子仰起,抓著?龍角的手猛地用了力,強行?將顧從絮拽開。
顧從絮抱著?他不住地晃來晃去,焦急道︰“重鏡……主人,嗚……”
相重鏡道︰“我?有?件事?要同你商量……”
顧從絮微微一愣,這才意識到今日的相重鏡為何這般主動了,敢情是有?事?要和他商量。
有?了這個認知,顧從絮臉上的情.欲瞬間消退,心頭甚至浮現(xiàn)一股濃烈的委屈。
相重鏡有?事?直說就?是,為何要這種法子來試探自己,難道他是將自己的身體當成和惡龍交涉的籌碼嗎?
顧從絮越想越難過,都不可?以了。
“什么事??”顧從絮悶聲道。
按照相重鏡的性子,應當是極其重要的大事?,否則不可?能?會犧牲這么大來□□惡龍才能?解決。
顧從絮就?算心里傷心得要命,但還是忍不住地想,就?算相重鏡要他的命,自己都會直接給。
相重鏡還在握著?他的龍角,沒?注意道顧從絮那敏感細膩的內(nèi)心在短短幾息之內(nèi)經(jīng)歷了多少次狂風暴雨,他抿了抿唇,小聲道︰“我?能?取一點指尖血嗎?”
顧從絮做足了最壞的準備,乍一聽到這句話,一時間沒?理解意思,還在傻傻地問︰“什么血?我?的心頭血?”
真?龍心頭血幾乎有?起死回?生?的效用,從不會輕易給人。
若是相重鏡要,顧從絮當即就?能?剖開身體為他取心頭血。
“我?要你的心頭血做什么,”相重鏡失笑道,“我?只是想畫一個法陣,需要用到我?的一滴指尖血?!?/p>
顧從絮呆呆看?了他許久,半天才干巴巴道︰“?。堪?,那……那你問我?干什么?”
相重鏡要放血,不是從來不會去顧念其他人,連心頭血都能?眼楮眨都不眨地說放就?放嗎?
相重鏡還是頭一回?征詢其他人的意見,他莫名覺得不自在,但還是強撐著?,輕聲道︰“我?就?是問問,能?放嗎?你若是不想我?放,那我?就?不放。”
顧從絮徹底回?過神來,幾乎是狂喜地看?著?他。
一向強勢從不會去管其他人的相重鏡,第一次對他徹底露出了層層防護的柔軟內(nèi)心。
顧從絮迫不及待地咬住他的唇,含糊道︰“下不為例。”
他又可?以了。
一得到了準許,相重鏡臉上的笑更溫和了。
只是那笑容在看?到顧從絮變成沉甸甸的龍形纏在他身上時,立刻變得僵硬無比。
相重鏡突然慫了,立刻掙脫著?真?龍伸出手腕扒著?床沿往外爬,金鈴微微一響。
顧從絮尾巴尖勾著?他的腳踝,直接將他拖了回?去。
相重鏡為了一個準許,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第三天,相重鏡才從床上爬起來,拿著?朱砂前去之前他們合籍的地方畫法陣。
他哆嗦著?手畫廢了好幾個法陣,才終于成功。
顧從絮雙手抱臂站在一旁皺著?眉頭盯著?他,唯恐他背著?自己多放血。
相重鏡將陣法畫好,隨手從袖子里拿出來一塊佛骨。
顧從絮一愣。
相重鏡將佛骨放在法陣中?間,輕輕咬破指尖,讓一滴指尖血緩緩落入陣法中?。
無數(shù)靈力將那滴血裹挾成一縷血霧匯入陣法中?,佛骨陡然發(fā)出一陣光芒,一點點化為散沙消散在半空。
連相重鏡都沒?發(fā)現(xiàn)的是,天邊云間降下一道細如發(fā)絲的光芒,跟隨著?佛骨一同消散。
相重鏡做完后,才輕輕呼出一口氣,朝著?顧從絮伸出了手。
顧從絮兩步走過來,握著?他滴血的手指咬了咬,舌尖將血滴舔走,擰眉道︰“疼?”
相重鏡幽幽道︰“沒?你咬得疼?!?/p>
顧從絮︰“……”
相重鏡脖頸和手腕上全是被咬出來的印子,衣襟下更多,顧從絮也難得心虛,小聲道︰“你將佛骨送去哪里了?”
“輪回??!毕嘀冂R道,“這是我?近段時間鉆研出來的將佛骨重新?轉世的法陣?!?/p>
顧從絮道︰“溯一會轉世成人?”
相重鏡搖頭︰“溯一神魂已散,就?算佛骨轉世也不再是他了?!?/p>
顧從絮見他有?些黯然,不知要如何安慰他,只好又舔了舔他的指尖。
“無事??!毕嘀冂R笑了笑,“只愿下世佛骨安康。”
不要像溯一這樣再受萬般磨難和痛苦。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晚了點,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