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閑到這個地步！”

凱洛惱火地吼道。

莉莉猛地抽了一下手臂，從他懷里掙開，又縮回被子里。

凱洛只能緩了緩語氣，問她：“你剛才做噩夢了嗎？”

莉莉轉(zhuǎn)過去面對著墻，不愿意跟他說話。

“你為什么嚇成這樣？”凱洛又問。

“因為有個人半夜站在床邊盯著我！”莉莉沒好氣地說。

凱洛跪坐在床上，試圖把她翻過來。莉莉反抗了幾下，最后還是不得不跟他面對面。

“到底怎么了？你睡得很不安穩(wěn)?！眲P洛勉強壓住脾氣追問。

“沒什么。我困了?！?

莉莉已經(jīng)學會了不再自取其辱、自討沒趣。

跟凱洛交流困境沒有一點用。

他只會想出一個新奇的角度，利用她本來就毫無價值的生活，讓她過得越來越悲慘。

“很好?！眲P洛惱火道，“那就一起睡吧?！?

他一個字也問不出。

這比前幾天的怪物更讓他生氣。

因為莉莉是個非常坦誠的人，現(xiàn)在她開始不再跟他說實話了。

他陪著莉莉睡了幾個晚上，發(fā)現(xiàn)她頻頻被夜夢驚醒。

但捕夢網(wǎng)運轉(zhuǎn)良好。

如果她做的不是“噩夢”，那會是什么呢？夢見忘記在試卷上寫名字嗎？

期中考試前一晚，莉莉驚醒后還哭了會兒。后半夜她肯定也沒睡著，因為他一直聽見她吸鼻子的聲音。

凱洛實在不知道拿她怎么辦，他推了推她的肩膀問：“莉莉，你夢見什么了？”

莉莉閉著眼裝睡。

凱洛的忍耐已經(jīng)到極限了。

再不問出來她為什么睡不好，他們倆都會因為熬夜猝死。

他冷冷道：“你知道的，我在神廟長大，對他們的審訊手段相當熟悉?！?

莉莉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凱洛打了個響指，臥室的大燈亮起來。

“起來，去椅子上坐著?！?

莉莉驚恐地睜開眼。

她花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亮光。

凱洛一把掀開被子，在她身側(cè)撐著手肘。黑發(fā)垂泄在枕頭上，翡翠似的雙眼微瞇，里面寫滿了暴躁不滿。

燈光亮堂，他的表情卻異常陰沉。

“別睡了?！?

莉莉看了一眼石英鐘，還有幾個小時考試。凱洛可能會像神廟一樣，把她關在房間里，不給她飯吃，不讓她出門。

她迫于壓力，只能如實告知：“我一直夢見奇怪的東西?！?

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描述了夢境。

……

“藤蔓？”凱洛聽完，感覺太陽穴跳得厲害，氣得說不出話，“為什么你做了這種性夢，不告訴我呢？”

“這不是性夢……”莉莉皺眉。

凱洛的聲音由低到高，逐漸遏制不住怒氣：“我早就說了，你根本沒有足夠的常識，來分辨一個夢是不是跟‘性’有關的！”

莉莉想說她有性常識。

凱洛直接打斷道：“你覺得‘性’對怪物來說是什么？是繁殖行為！你覺得你在夢里經(jīng)歷了什么——吞噬與同化！很明顯，這對那堆‘藤蔓’來說，是一種繁殖行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