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周檀修煉兩儀神功不久，雖然進步神速，但也只恢復(fù)了七八成功力，想起前次容媚那妖女虐他如虐小雞，心里十分忌憚，萬一真是她興風(fēng)作浪，到時短兵相接，他一個不敵，拖了景夜后腿，便就糟了。景夜亦有些忐忑。他長期隱居深山，關(guān)于蓮花教的傳聞皆是自家?guī)熆谥械弥?，未曾實打?qū)嵉赝菝慕皇?，不清楚對方底細，傳給周檀一套龜縮功，囑咐他若是不幸被擒，就運此功，縮陽入腹，再伺機逃脫。

周檀臨時抱佛腳，練了兩日，倒也學(xué)得像模像樣，運功之時，提氣鎖緊下身，陽具及陰囊退入肚中，下體平坦，只留一層皺皮在外，真真稱得上大丈夫能屈能伸。周檀得此奇功，信心大增，管叫那妖女想奪他精氣也是貓吃王八無從下口。

這夜兩人照例在鎮(zhèn)上四處巡查。距上次案發(fā)已過去足足五日，青壯漢子人人自危，恐那歹徒再出來行惡，連打更的也躲在家中閉門不出。街巷黑暗沉寂，只有客棧門口兩頂球燈籠鬼火似的在風(fēng)中招搖，整個鎮(zhèn)子像座死城一般。

行得片刻，景夜忽然拉住周檀，低聲道，“檀弟，你聽?！?/p>

周檀豎耳聆聽，風(fēng)中傳來細微玉器之聲，叮叮咚咚，猶如仙樂，甚是悅耳。他聽來卻如聞喪鐘，大驚失色道：“景兄，那妖女腳腕佩戴瓔珞，行步??瑢作響，便像是這般?！敝八磺魰r，夜夜此聲響起，藥癮發(fā)作，接著那妖女便要騎在他身上同他行那事，因此記憶格外深刻。

景夜道，“咱們跟去看看?！?/p>

兩人聽音辨位，循聲而至，只見凄慘月光照著空曠長街，一個女子曼妙的身影在夜霧中穿行。暮春時節(jié)，夜里還有些寒意，那女子卻只披著一層薄紗罩衫，內(nèi)里穿一件繡花抹胸，裙子前短后長，短的一邊剛剛遮住下腹，露出兩條潔白長腿，長的一邊走起路來像是鳥兒的尾羽拖在身后。

那妖女化成灰周檀都認得，一見這身形相貌便道，“是她！”憤恨交加，就要提劍沖出。

景夜攔下他道，“檀弟稍安勿躁，還不知道敵人有無同黨，貿(mào)然出手，恐怕壞事。”

周檀想他說的有理，這才忍下。兩人暗中尾隨容媚。到了近郊一處茅屋外，容媚藕臂一揮，窗子豁然洞開，嬌小的身子一躍而入，內(nèi)里緊跟著傳來男子驚呼，才喊了一半，戛然而止，轉(zhuǎn)為平靜。

周檀怒道，“這妖女又在行惡！”

景夜道，“我?guī)煾刚f這蓮花教中人向來各自為政、獨來獨往，果然不假，今日趁此機會，咱們兄弟齊心合力，把這妖女給廢了?！?/p>

周檀道，“求之不得！”

兩人繞行一周，那茅屋只一門一窗，再無其他出入通道，正好來個甕中捉鱉。景夜令他把住視窗，自己從門進入。周檀心想，天道好輪回，這妖女注定今日栽在我手上，持劍而立，蓄勢待發(fā)。

容媚在此地活動已久，鎮(zhèn)民防范日嚴(yán)，愈是不利于隱蔽行事，打算抓完這最后一人便就另覓去處。她正以迷香放倒了那獨居的青年獵戶，忽然門戶洞開，劍光一晃，直取她面門。

室內(nèi)逼仄，避無可避，容媚提起手中男子做盾，擋在身前。

對方不愿傷及無辜，招式走偏，從她身旁擦過，口中冷冷啐道，“卑鄙！”手腕一挑，翻了個劍花，斜下里刺將過來。那人盾哪有長劍靈巧，容媚一時轉(zhuǎn)不過身，眼看要著，只好放開手中人，拔出腰間金剛杵抵擋。嗡地一聲，兵器相撞，火光迸濺。容媚方才只使了兩三成力，半邊肩膀被震得發(fā)麻，金剛杵差些脫手而出，心想，這人變招極迅，內(nèi)力了得，不欲與他纏斗，單手在臥榻上一撐，身子輕飄飄地朝窗外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