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景夜端來一碗湯藥,叫周檀服下,領(lǐng)他去自己屋內(nèi)。兩人居所相鄰,然而周檀不敢逾矩,此前從沒來過。只見窗戶緊閉,光線幽暗,陳設(shè)比自己屋內(nèi)更加簡單,幾乎徒四壁立。景夜靜靜走到靠墻的香案前,朝當(dāng)中掛著的一幅人像畫畢恭畢敬地一揖,招呼周檀,“檀弟,這畫中人便是我?guī)煾?,待會我要教你的法門皆得自他老人家。師父曾經(jīng)囑咐我,此功威力無比,千萬不能讓歹人學(xué)去,為禍蒼生。”
周檀見他表情肅穆,非同小可,當(dāng)即上前一步,三指向天,朗聲道:“前輩在上,武當(dāng)?shù)茏又芴矗瑱C(jī)緣巧合得前輩高徒傳授神功,只為醫(yī)病強(qiáng)身,倘若日后仗著此功行惡,必當(dāng)五雷轟頂,暴斃而亡。”說著跪地,對那畫中人三拜九叩。
他這般慎重,景夜心中大賞,扶起他道,“檀弟,你的為人我還信不過么,何苦賭咒?我是怕你心地太過純善,被奸人誘騙,說出這秘密?!?/p>
周檀道:“此事我誰也不說,連我?guī)煾敢膊桓嬖V,唯你我之間。”
景夜心中一動,眼波流轉(zhuǎn),柔聲問道,“倘若將來你心愛之人問及,你也不說么?”
周檀想了想道,“既然是我心愛之人,自然懂得體貼我的難處,假如不顧我感受一再追問,我愛這人作甚?總之景兄對我如此信任,我寧愿死也不愿有負(fù)于你?!?/p>
景夜連說了三聲好,捏著他手,“那我現(xiàn)下就將這兩儀神功的入門心法傳授與你?!?/p>
香案前有兩個竹編蒲團(tuán),兩人當(dāng)即就地盤坐,一個說,一個記。周檀越聽越是迷糊,尋常內(nèi)家心法,真氣或是沉于丹田,或是儲于膻中氣海,這兩儀神功卻講究黃河逆流,陽神出頂,全然反其道而行之。景夜察覺到他疑惑,停下說,“檀弟,此功心法不同于你往日所學(xué),你一定要嚴(yán)格聽我指示,萬萬不可托大,至于這其中的奧妙,等你練了外功便就知道?!?/p>
周檀心想,尋常練武乃是由外而內(nèi),與此功由內(nèi)而外亦是相悖。只是景夜既然發(fā)話,他便拋開雜念,凝神傾聽。
景夜授完口訣,交代他每夜子時、陰極生陽之時起來練習(xí)。周檀夜間腰疼發(fā)作,常常驚醒,巴不得找些事做轉(zhuǎn)移注意,起來練功正中下懷。如此過了數(shù)日,佐以藥石調(diào)養(yǎng),一天周檀晨起之際,忽然覺得胯下有異,揭開被子,只見褻褲被頂起了一個大包,喜不自勝。
景夜推門而入,喚他梳洗,卻見他面帶癡笑,一望他下身,不禁莞爾,說道,“檀弟,你今天好像精神抖擻?!?/p>
周檀欣喜之下竟忘了禮教大防,顯出少年本性,嬉笑道:“小小周見過景兄。”
景夜微微一愣,反應(yīng)了一會,適才佯怒道:“小心我也效仿那妖女,把你給榨干了,看你還敢撩撥我么?”
周檀反問:“你是男子,如何把我榨干?”
他一臉純真,景夜挑眉看他,神情高深莫測,“日后你便知道。”
望著他離去背影,周檀鬼使神差地想,被這樣神仙一般的人物榨干,也未嘗不是一件樂事,此念一出,馬上覺得不妥,難道他竟對一個男子動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