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相剛官復原職,孤還有許多事要與葉相親自商議。”晉望做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葉相要以大局為重?!?/p>
葉舒:“……”
神他媽以大局為重。
于是,這日陛下親自送葉相回府后,葉相不僅在府中設(shè)宴款待了國君陛下,還與陛下商討國事,促膝長談了一整夜。
消息翌日便傳得舉國皆知,眾人紛紛感慨,葉相當真乃一朝賢相。
接下來幾天,葉相與陛下議事極為頻繁。陛下幾乎每日都會親臨葉府,二人一談就是一整夜,到最后,就連府上的下人都開始隱隱擔心。
公子與陛下夜夜議事,已經(jīng)多久沒安穩(wěn)睡過好覺,這樣下去身體怎么熬得住?
好在隨著冬日走到尾聲,晉望終于忙碌起來,不再有空閑每日往葉府跑。
于是,他只能以議事的名義,把人召去宮里。
“不去?!比~舒掃了眼前來傳召的高進,語氣十分冷淡,“公公去回稟陛下,臣今夜身體不適,不便議事。”
高進有些為難:“這……”
葉舒道:“原話說就是,他要是怪罪下來,我擔著。”
打發(fā)走了高進,葉舒靠在座椅上,隔著衣物揉了揉腹部:“沒見過你爹那么黏人的,今天就不理他,沒意見吧?”
崽子在皮肉下輕輕動了動。
一大一小達成共識。
倒不是葉舒沒事偏想作,只是他最近……又有些躁動。
自從雨露期后,晉望再沒碰過他。加上現(xiàn)在腹部漸漸大起來,晉望擔心傷到孩子,就連簡單的撫慰都很少。
從他穿來這里到現(xiàn)在,還沒禁欲過這么長時間。
平日里還能克制,可一旦接近那人就……
都怨那混賬總勾引他。
夜色已深,葉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那人在身邊時他受不了,但人沒在身邊,卻又是另一種想了。
如果真有禍國殃民的妖孽,晉望肯定就是其中之一。
葉舒憤憤地想。
屋外寂靜無聲,忽然,窗戶外傳來一聲輕輕的異響。葉舒原本就沒睡著,瞬間睜開眼。
這動靜他可太熟悉了。
國君陛下翻墻爬窗的本事真是越來越熟練。
葉舒不動聲色地閉上眼,繼續(xù)裝睡。
黑暗中,他感覺到有人緩緩靠近自己,掀開了床帳。
可僅此而已。
那人好像只是站在床頭,靜靜地看著他,不動也不出聲。
……晉望今晚改性了?
二人無形僵持片刻,葉舒耐不住,悄悄抬起眼皮,看清了站在床前的那個輪廓。
不是晉望。
葉舒猛地坐起身,正要開口,卻被人捂住嘴唇:“是我。”
這聲音還有些青澀,聽上去格外熟悉。
葉舒眼眸微動,后者又道:“蕭煥?!?/p>
竟然是蕭煥。
蕭煥數(shù)天前明明已經(jīng)離開了京都,他怎么會……
月色被陰云遮擋,葉舒看不清蕭煥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身上濃重的寒氣。也不知是在外面奔波了多久,身體冷成這樣。
似乎是擔心將寒氣渡到他身上,蕭煥松開手,后退半步。
“抱歉,我無意冒犯,我只是……我在路上聽說了一些事情,想回來確認……”
少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你……你真的是……”
“是我。”葉舒道,“之前騙了你,對不起?!?/p>
蕭煥話音頓住。
“我就知道……”許久,蕭煥輕輕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做那樣的事,太好了葉舒哥哥,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葉舒問:“你想見我,何必大半夜翻窗戶?”
“我……”蕭煥摸了摸鼻子,“我剛趕到京都,沒想到已經(jīng)這個時辰,但我太心急了,等不到天亮?!?/p>
“……”
這孩子怎么傻乎乎的。
葉舒嘆了口氣:“罷了 ,我讓下人給你安排間臥房,有什么話明天再說?!?/p>
他起身想往門外走,卻忽然被人拉住衣袖。
葉舒回過頭去,近距離看見了對方眼中可憐巴巴的神情。
“又怎么了?”葉舒心都軟了,耐著性子問。
蕭煥委屈道:“你是坤君……”
“……”葉舒道,“是?!?/p>
蕭煥眼神更加委屈。
葉舒心下無奈,坦誠道:“蕭煥,哪怕我不是坤君,我們也是不可能的。”
“是因為葉舒哥哥有喜歡的人了嗎?”
葉舒:“是。”
少年眼眶紅了:“是晉望嗎?”
葉舒沒有回答。
小坤君模樣十分委屈,不由惹人憐愛。
他伸出手,在少年頭上輕輕摸了摸:“蕭煥,你年紀還小,還不明白崇拜與愛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等你明白之后,你會找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p>
蕭煥忽然抱住他:“可我就是……”
話音戛然而止。
武者感官極其敏銳,他清晰地感覺到對方薄薄的衣物下,有一個微微隆起的東西。
這是……
蕭煥的神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窗外忽然再次傳來響動。
二人下意識回頭望去。
一道熟悉的身影靠在窗邊,雙臂環(huán)抱身前,神情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葉舒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