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對晉望的說法不置可否,抬手戳了下崽軟乎乎的臉,嫌棄道:“丑?!?/p>
晉望:“……咳?!?/p>
崽:“嚶?!?/p>
小崽子眉頭一皺,看上去又想要哭,晉望忙道:“不丑,爹爹騙你的?!?/p>
葉舒笑了笑,坐起來:“我要抱一下。”
晉望將孩子放到他的臂彎。
那??褓很小,葉舒一只手臂就能完全環(huán)住。
葉舒從沒有這樣的經(jīng)歷,那又軟又小的崽子躺在他懷里,似乎是感覺到熟悉的氣息,不再哭了,咿咿嗚嗚往他懷里鉆。
葉舒動作僵硬,頓時連手都不知道該怎么放。
這個由他與晉望創(chuàng)造出的小生命,如今就躺在他懷里。
真真切切。
葉舒忽然覺得,始終縈繞在他心中的不真實感似乎就這么消失了。
葉舒抬起頭,晉望也正好望著他,彼此眼中都閃爍著某種極為柔軟的東西。
葉舒垂下眼眸,輕聲道:“他……他好小啊?!?/p>
“是啊?!睍x望低頭在他額前親了下,“阿舒,這是我們的孩子?!?/p>
翌日,晉望下詔,將小皇子的存在公之于眾。
近來國君下詔的次數(shù)太多,而且每次都是石破天驚的消息,反倒讓群臣幾乎已經(jīng)免疫。
這次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樣大驚小怪,顯得多不穩(wěn)重。
眾人心中這么想著,拿起詔書開始閱讀,然后就被上面的消息驚得平地摔了好幾個。
什什什什么——???!
哪來的皇子?
誰生的?
哦,詔書上說是葉相。
……葉相???
葉相上一次出現(xiàn),還是在殿試之后,與國君一起宣布新科狀元。
那時的葉相……穿著一件初春的斗篷,將身形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瞧不出什么端倪,也沒人會往那上面想。
算算日子,那時葉相恐怕就已經(jīng)有五月的身孕。
再往前推算,那豈不是在葉相假扮皇妃時,二人便……
眾臣的神‘色’頓時變得十分精彩。
所以先前那封詔書并不是要向葉相告白,只是為了……在他們面前秀一秀?
玩還是陛下會玩。
外界有什么猜測都不影響在行宮這兩人。
兩位父親都是第一次帶崽,沒有任何經(jīng)驗。好在宮里從‘乳’娘內(nèi)侍到吃穿用度一應(yīng)俱全,用不著他們‘操’心。
葉舒身體恢復(fù)得很快,整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閑著沒事就玩崽,日子過得很是悠閑。
晉望就不是如此了。
孩子出生幾天后,前線再傳捷報。西夏終于扛不住長麓軍的攻勢,大開城門,向長麓俯首稱臣。
西夏自愿割地,并派質(zhì)子攜珍寶玉器無數(shù),不日將啟程前來長麓。
至此,戰(zhàn)事終于告一段落。
先前積壓的事務(wù)加上如今戰(zhàn)后事宜,晉望忙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看看,這就是你以后的日子?!比~舒指了指坐在案前處理事務(wù)的晉望,對崽兒語重心長道。
剛出生的孩子一天一個樣,小崽子比剛出生時大了些,長得粉粉嫩嫩,一雙眼睛又大又亮,越看與晉望越像。
晉望聽見葉舒的話,從奏折中抬起頭:“又在胡說什么?”
“我才沒有?!?/p>
葉舒跪坐在床上,摟著還不會爬的小崽子,一大一小不約而同扭頭過來,兩雙同樣明亮的眼眸看向晉望。
“我這話不對嗎?”葉舒眉梢一挑,“還是說,你不想讓我們兒子當(dāng)皇帝?!?/p>
晉望語塞。
葉舒把玩著自家崽的小手,故意唉聲嘆氣:“可憐的小葉子,明明身為長子,父皇卻不愿你當(dāng)儲君,以后豈不是要與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一起搶皇位,這可怎么辦啊……”
晉望:“……”
孩子大名要等滿月才能定下來,現(xiàn)在只有‘乳’名。
葉舒本想叫他小旺,正好與他父皇對應(yīng),卻被晉望態(tài)度堅決地拒絕。
晉望深吸一口氣,平靜道:“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原來葉相是覺得一個還不夠?”
“……”
晉望朝他笑了笑,溫聲道:“還想要孩子直說就好,孤自然奉陪。”
葉舒氣呼呼地瞪他,抓起崽兒兩條藕節(jié)似的手臂,崽兒配合地給了晉望一個鬼臉。
晉望:“……”
這家伙整天都教小崽子些什么???
一大一小咯咯笑開了,晉望也忍俊不禁。
這倆‘性’子如出一轍,說是葉舒的翻版還差不多。
待晉望處理完手頭的事務(wù),抬眼一看,父子倆已經(jīng)在床上睡著了。
一大一小兩顆腦袋挨在一起,安靜又可愛。
晉望走到床前,小崽子忽然睜開眼,咿咿嗚嗚地叫喚著,朝晉望伸出肉乎乎的小手。
“噓?!睍x望伸出手,讓小崽子抓住他的手指。
小崽子笑起來,卻乖乖地不再發(fā)出聲音。
晉望躺上床,連著崽子和他爹一起摟進(jìn)懷里。
葉舒睡得輕,往他懷里蹭了蹭,問:“……你的事務(wù)處理完了?”
“嗯?!?/p>
葉舒困得眼都睜不開,小聲道:“辛苦啦。”
晉望親了親他的臉:“再睡會兒?!?/p>
葉舒“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午后的陽光艷而不烈,晉望在懷中一大一小的額前分別親了下,閉上眼,很快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