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別開視線:“沒有。”
晉望不語。
他一手撐著龍椅扶手,一手在葉舒肩背輕輕滑過,忽然問:“坐在這里感覺如何?”
葉舒一怔。
他不是第一次坐在這兒。龍椅至于高臺之上,能看清太和殿的每一處。若殿門不關(guān),放眼望去,甚至能將外面的宮闈盡收眼底。
剛開始還有幾分新鮮,可現(xiàn)在卻覺得……
孤高,寂寥,高處不勝寒。
幸好他不是獨自一人坐在這里。
但晉望顯然不是在說這個。
葉舒瞧見對方眼底那絲促狹,不動聲‘色’往后挪了挪,卻被人順勢壓在龍椅靠背上。
“晉望!”葉舒在對方親上來時竭力掙扎,“這里是太和殿!”
“孤知道。”晉望危險地摩挲著葉舒的腰際,小聲道,“你不想試一次嗎?”
葉舒動作稍滯。
其實……倒也不是不行。
他遲疑這一瞬,晉望已經(jīng)將他腰帶解開,笑著親了親他的眼睛:“孤知道你想?!?/p>
……
這日之后,晉望下旨加快閱卷進度,很快又舉行殿試。硬生生將原本要持續(xù)兩月的春闈縮短至半月。
放榜結(jié)束那日,晉望宣布擺駕行宮避暑,一切要事呈送至行宮處理。
至于為什么要在三月去避暑,還帶著丞相大人。
那就不可說了。
又過了小半月,邊境正式掀起戰(zhàn)事。
長麓軍隊勢如破竹,據(jù)說,兩軍交戰(zhàn)時,長麓忽然拿出一種聞所未聞的新式火器,將西夏打得毫無還手之地。
接到線報,葉舒抬眼與晉望相視一笑,繼續(xù)倚在小榻上擼貓。
這種火器在書中至少要中后期才會被生產(chǎn)出來,如今有了葉舒,進度自然快上不少。
短短三個月,西夏大勢已去,葉舒的預(yù)產(chǎn)期限也快到了。
晉望索‘性’連政務(wù)都不處理了,天天圍著葉舒轉(zhuǎn),甚至將整個太醫(yī)院都搬來了行宮,里里外外一切準備就緒,嚴陣以待。
反倒葉舒不怎么緊張。
這小崽子沒讓他遭太多罪,但任誰肚子里揣個崽都不利索,何況又總要忌口,這不能吃那不能吃,跟要了葉舒命一樣。
以至于他現(xiàn)在根本顧不上緊張,滿心只想趕緊卸貨。
深夜,晉望剛沐浴回來,便聽見葉舒抱著肚子小聲嘀咕:“你怎么還不出來,出來有吃有喝有玩,在里面有什么好的。聽話,再給你五天……不,三天,趕緊給我出來?!?/p>
晉望:“……”
這還能商量的?
晉望在他額頭輕敲一下,道:“別胡思‘亂’想,睡覺了?!?/p>
熄燈上床,葉舒輕車熟路地鉆進晉望懷里。
已是仲夏時節(jié),行宮內(nèi)依舊涼爽,兩人黏在一塊也不會熱。
晉望有一搭沒一搭拍著葉舒的背心,后者安靜了一會兒,忽然問:“你還是睡不著嗎?”
半個月以來,晉望就沒幾天睡好過。
葉舒道:“太醫(yī)不是說了嗎,坤君體質(zhì)適合產(chǎn)子,風險不大,也不怎么受罪?!?/p>
“我知道?!睍x望道,“只是有些緊張。”
葉舒在晉望懷里蹭了蹭:“有什么可緊張的,我都不怕?!?/p>
“嗯,你很勇敢?!?/p>
葉舒沉默一下,小聲道:“其實……也有一點怕?!?/p>
他頓了頓,又道:“所以啊,等崽子生下來,你要好好犒勞我,我想吃什么你都得幫我做!”
晉望應(yīng)了一聲:“會的,你想吃什么都行,我去學。”
“那我得好好想想……”
沒等葉舒想出來,門外忽然想起人聲。
“陛下,前線捷報!”
二人皆是一怔。
葉舒產(chǎn)期將至,又有晉望的囑咐,沒有要緊事,沒有人敢在深夜來寢宮打攪二人休息。
除非……
晉望道:“呈上來?!?/p>
侍衛(wèi)呈上書信,晉望展信閱讀,眼底罕見泛起些喜‘色’。
前線戰(zhàn)事連連告捷,如今長麓軍隊已兵臨西夏國都。西夏糧草斷絕,孤立無援,不日就將被徹底攻破。
軍情傳回京都,快馬加急也要五六日光景,也就是說,西夏現(xiàn)在說不定已經(jīng)被拿下。
從開戰(zhàn)到戰(zhàn)事結(jié)束,還不足四個月。
傳信的侍衛(wèi)高喝:“恭喜陛下!”
葉舒沒看見信的內(nèi)容,但見侍衛(wèi)與晉望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大致能猜到。
西夏不成氣候,大燕又有郁衍內(nèi)部相助,一統(tǒng)天下不過是早晚的事。
晉望放下信,回眸看向葉舒。
葉舒朝他笑了下:“不謝謝功臣?。俊?/p>
“謝。”晉望低頭與他接了個吻,“丞相想讓我怎么謝,以身相許可好?”
葉舒正要回答,卻忽然皺了皺眉。
好像……有點疼?
腹中痛感越來越明顯,葉舒抱著肚子,有些哭笑不得。
來得這么及時,這狗崽子還挺會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