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林肯沒在家,出去浪了。二狗不愿意自己回去,就賴在張景這兒不走。
吃完飯他坐在沙發(fā)上,問他們:“哎你們倆聞沒聞、聞到你家有股味兒?”
“什么味兒?”張景問。
“戀、戀愛的酸臭味兒。”
季東勛笑了,說:“好像真有點。”
“滾吧,”張景擡腿踢了二狗一腳,“磕磕巴巴的你就少說點話得了,歇歇你那舌頭?!?/p>
“qi……切?!?/p>
張景和二狗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季東勛偶爾會加入他們說幾句,不過多數(shù)時候都是聽他們說,淡淡笑著。
二狗問他一句什么,季東勛剛要開口,聽見手機(jī)響了。
他看了眼號碼,站起來去陽臺接電話。
“怎么了?”他聲音沈沈地問道。
不知道對方在電話里說什么,季東勛全程沒變過表情,一直都是清清冷冷的。
“嗯,確定了就打電話吧?!?/p>
“找個理由先上去確認(rèn)一下,別讓警察白跑一趟。”
“之后發(fā)個短信給我就可以,還有上回說那事,接著查?!?/p>
季東勛掛了電話,在陽臺站了一會兒。他手里拿著手機(jī),胳膊搭在欄桿上向下看著。
他回到客廳的時候身上帶著一身涼氣,張景看他一眼,問:“有事?。俊?/p>
“沒什么事,”季東勛笑了笑,“就最近有個標(biāo),問問我價還能不能壓,說完了?!?/p>
張景點了點頭,接著回頭聽二狗說林肯最近的風(fēng)流債。
過了能有半個小時,季東勛手機(jī)響了一下。他低頭看了一眼,是條短信。
看過之后直接把短信按了刪除。
姜凱他自己都不想好好活著,季東勛當(dāng)然樂意成全。他對張景做過的事,季東勛會讓他一項一項全都還回來。不管張景和他之間有什么恩怨,那是他們的事。
在季東勛這里一切都很簡單。張景的父母傷害了誰跟他無關(guān)。姜凱傷害張景,季東勛就得讓他還。
那天二狗一直在他們這兒蹭完晚飯才回去,吃完飯季東勛主動說要送他回去。二狗連連擺手:“哎哎哎我可不用,我自己打、打個車就回了?!?/p>
“沒事兒,正好我要出去看看給他定的花架做好了沒有,走吧?!奔緰|勛拿著外套,在門口換鞋。
張景還有點納悶:“都走了?那我呢?”
“你在家等我就行,”季東勛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你不是腰疼嗎?”
“啊你們快走吧,”張景不看他了,“我看個電影。”
二狗坐進(jìn)車?yán)?,扣好安全帶,問:“你是有話要跟我說,對嗎?”
季東勛看向他,點頭道:“嗯,有點事一直要問你?!?/p>
“那你問、問唄。”二狗笑著說:“我一猜、猜你就是有話要說?!?/p>
“還是那么聰明?!奔緰|勛笑笑:“當(dāng)年我就跟小景說,你們幾個里面你反應(yīng)最快?!?/p>
“那你說我反應(yīng)最、最快,咋就我沒有對象呢?”
“好的都在后面,不急?!奔緰|勛說。
二狗嘿嘿一樂:“你想問啥,你問吧?!?/p>
季東勛臉上的笑緩緩收了起來,手放在手剎上沒有動,二狗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季東勛沈聲問:“當(dāng)初我們分開之前,你們?nèi)⒓恿艘粋€同學(xué)的婚禮,還記得嗎?”
二狗低頭想了想,說:“記得,程洋嘛,他是最早結(jié)、結(jié)婚的,怎么了?”
季東勛的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滑動著,眼神有些嚴(yán)肅,二狗本來還帶著笑的,這會兒也正襟危坐了,問道:“怎么突然問這個?”
季東勛問:“那天他有什么異常嗎?”
二狗皺眉說:“這都好幾年了我記不那么清楚,應(yīng)該是沒有的,要不我能記著?!?/p>
季東勛沒說話,淡淡皺著眉。
“那天過后我們還去唱歌來著……對我想起來了!”二狗拍了一下腿,轉(zhuǎn)頭沖季東勛說:“他吃飯吃一半人就走了,我們都以為他回家找你了,那時候你們不是兩地分居么,我們還背后說他就知道找對象不管我們了?!?/p>
“沒吃完就走了?你們看見他怎么走的了嗎?”季東勛問。
“沒有,都亂哄哄的沒人注意。他那段時間本來和我們也聯(lián)系得少,所以沒怎么當(dāng)回事。要不是想起來唱歌的時候我們議論他了,這我還真想不起來。咋了有什么不對的?”
季東勛眼里閃過一絲冷光,心里的懷疑又加劇了幾分。他清了清嗓子,說:“沒有,我就是覺得他丟了幾天的記憶有點奇怪。沒事兒,或許是我想多了?!?/p>
二狗知道他可能不太想說,也沒再多問,只是挺認(rèn)真地說:“反正你要有啥想問的你都可以問我,林肯也行,我們要能想起來的肯定都告訴你。不過太糾結(jié)過去的事兒沒有意義,畢竟都過去了,還是應(yīng)該多往前看看。”
季東勛扯了扯唇,笑了一下道:“嗯,我知道了。”
有些事過去的就是過去了,但有些事過不去。這事和張景有關(guān),說不準(zhǔn)和他突然發(fā)病也有一定聯(lián)系,季東勛不可能不查。
哪怕只是單純?yōu)榱酥澜獎P到底給張景下了兩次藥還是三次,季東勛都得查。
他做過多少,季東勛都得讓他加倍還回去,少一分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