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季東勛!”張景手揣在兜里,外套的拉鏈一直拉到下巴,牛仔褲運動鞋,陽光帥氣閃瞎人眼。他扯著嘴角笑得壞壞的,幾步跑上前去用肩膀撞了撞前面的人。
季東勛看著他,笑問:“干嘛去?”
“打球啊,”張景咬了咬拉鏈,眼睛里帶著勾的,“你干嘛去,我下午給你打電話你怎么不接啊?”
季東勛伸手搭在他肩膀上,輕輕捏了捏,“下午上課忘帶手機了,怎么???想我了?”
張景聳聳肩:“不要臉?!?/p>
季東勛笑了下,搭著他的那只手把人往自己這邊攬了攬,湊近了輕聲問:“那不想?”
張景扭開頭沒說過,但嘴角卻怎么都控制不住地揚起來。
倆人分開的時候季東勛說:“寶貝兒別忘了,今天星期五,一會兒我下課直接去籃球場找你,然后帶你出去吃飯?!?/p>
張景瞬間心就長了草安定不下來了。
星期五啊。
星期五……咳。那今晚一定又是個火熱的夜晚。
張景簡直走著路都要飛起來。
……
然后他就真的飛了起來。畫面一轉(zhuǎn)他就飛到了樓頂,他看見季東勛在天臺上畫畫,他想湊近了看看他畫的是什么??蔁o論他怎么努力都只能離他越來越遠,到最后甚至要看不見了。
心中的恐慌蔓延開來,張景伸直手臂想抓住他的人,他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季東勛--”
然后張景也真的這么喊了。
從夢里醒過來的時候耳邊好像還回蕩著自己的喊聲,急切,渴望,和痛苦。
他在黑暗中睜著一雙眼,直直瞪著天花板。心臟還在噗通噗通狂跳,那種抓不住戀人的恐慌感還在持續(xù)。
張景抹了把臉,當初那些紛紛亂亂又一下子沖進腦袋,他使勁按著太陽穴,可是頭還是疼得厲害。
他光著腳走進浴室,開了水龍頭直接把頭放在下面沖。冷水澆下來讓他冷靜了不少,心中呼嘯著的執(zhí)念也漸漸安靜下來。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頭發(fā)濕著糊在臉上,水不停往下滴。帥,也性感。但很狼狽。
這就是當初在季東勛身邊的自己。愛的太過了,總是弄得自己一片狼藉。
他隨便扯了條毛巾擦了擦頭發(fā),然后仰躺在床上。
連著兩晚夢到他了,這不是個好兆頭。張景又想起白天看到的那個人,見一面都要被人攔三道的季總。他和夢里的季東勛完全不一樣了,夢里面他熱情沖動甜得膩人。今天那個人顯然不是的,他沉默寡言,冷靜禁欲。
張景今天說了那么多,但他從最開始想說的其實只有一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p>
然而他不可能問出這句。
他翻個身把自己蜷成一團,然后閉上眼繼續(xù)睡了。
別想,別做夢,別犯賤。
……
第二天張景起得有點晚,他去上班的時候辦公室的人已經(jīng)全到了。門口的玲玲看見他進來,笑著打聲招呼。
“嗨景哥,今天搞這么帥,有活動???”
張景外套一甩搭在肩上,笑著說:“你這么問我該覺得我平時不夠帥了?!?/p>
“帥帥帥你最帥,”玲玲接完水回自己座位了,“天天看著你我找對象都困難了?!?/p>
白奇問他:“起晚了啊?”
張景坐自己那拿出盒牛奶喝,“嗯,昨晚缺愛睡不著覺?!?/p>
白奇翻翻自己抽屜,扔給他一盒餅干,“我把你微信給他了,他沒加你?”
張景眨了眨眼,漫不經(jīng)心地說:“好像加了,我沒注意?!?/p>
白奇習慣了他什么都不走心的狀態(tài),也沒搭理他,這幾年他一直都這樣,常年說缺愛,但又從來不見他真的找人。
別人都忙,張景就坐在自己椅子上嘎嘣嘎嘣吃餅干,一口餅干一口牛奶吃的挺香,一邊看著別人埋頭干活。吃著吃著把自己都吃樂了,感覺自己像個大地主。
張景常年胃疼,從中學開始就有的毛病,天冷時候尤其嚴重。吃了早飯就能好一些,但他總不記得吃,也懶得去吃。所以辦公室經(jīng)常有人備著零食等著投喂他,他一按肚子就有人翻抽屜,這么多人總能給他翻出點糧食來。
張景吃完一盒餅干,最后一口牛奶也吸干凈了,收拾收拾劃拉進垃圾桶。
他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白奇,“哎昨天下午那個合同我讓你跟他們聯(lián)系你聯(lián)系了嗎?”
白奇盯著電腦屏幕,說:“沒有啊,忘了。你給他們發(fā)過去吧,等他們說細節(jié)我再上你那跟他說?!?/p>
張景抽了張紙慢慢地擦著桌子,說:“不,我心煩。我不愿意跟大公司打交道,你抽空聯(lián)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