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落云:“……”
沈君儀顯然不是一般的遲鈍,冷著臉有些莫名其妙:“你們吵架了?”
劉星枝很是不耐煩道:“沒有?!?/p>
沈君儀居然就信了,語重心長的嚴肅道:“沒有就好,星枝你要多照顧照顧江深?!?/p>
因為進度不同,劉星枝和荊落云已經(jīng)開始練習跳正式的演出作品,而江深則由沈君儀單獨輔導,從基本功開始重新需要捋一遍。
“每個舞者都有自己的習慣和風格。”沈君儀盤著腿與江深面對面席地而坐,“你為什么跳舞,你得心里清楚。”
江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沈君儀有些嚴厲:“還沒想好,點什么頭?”
江深只好說:“但我喜歡跳舞呀?!?/p>
“喜歡這東西,能堅持多久?”沈君儀的口氣平淡,“不值錢的,明白嗎?”
江深既不好說明白,又不好說不明白,他糾結(jié)著都有些難受,卻還是得不出答案來。
以前文化宮教的一些基本功顯然達不到沈君儀的要求,他示意江深扶著手桿,從手臂和抬腿姿勢開始糾正,江深別的不說,就吃苦的功夫練的最到家,一堂課下來,大部分姿勢在沈君儀的要求下居然全部都被糾正了過來,這當中江深一句苦累都沒叫過,上衣背后的汗跡氤氳成了一片。
前面排著舞的荊落云好幾次忍不住回頭去看,劉星枝邊擦汗邊瞟了她一眼,冷冷道:“你能不能認真點?”
荊落云雖然個性害羞,但對劉星枝的態(tài)度卻很不贊同:“你怎么了?在蒲先生那邊受氣了嗎?”
劉星枝將臟辮放下,把毛巾蓋在頭上:“誰敢讓我受氣?”
荊落云不解:“那你發(fā)什么脾氣?”
劉星枝嗤了一聲:“你也真沒自覺,那么喜歡當好人?”
荊落云:“?”
劉星枝看向正在跳波的不拉斯(Port de bras)的江深,他的臉蓋在毛巾之下,目光陰霾又復雜:“比賽的名額,演出的主舞,他來了,你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荊落云沉默著沒有說話。
劉星枝恨鐵不成鋼似的“切”了一聲,他站起來,重新將臟辮扎好,將手臂扭向一邊,冷酷道:“反正,我一個都不會讓給他的?!?/p>
江深在臨近晚飯飯點的時候,才終于是爬著上了白家的車。
白謹一坐在后座上,看到他這樣下意識的挑了挑眉:“怎么回事?”
江深氣若游絲:“練舞練的……”
白謹一示意他平躺著,抬起對方一條腿架在自己腿上,開始幫著放松肌肉:“回去熱水泡一下?!卑锥吘故蔷毴瓝舻娜耍茨κ址ㄊ炀氂志珳?,他按了一會兒,看江深有些昏昏欲睡。
“見到你那個師兄了?”白謹一問。
江深努力睜開打架的眼皮子,想起這件事,又煩惱的嘆了口氣:“哎!”
白謹一:“你和沈君儀說好了沒,不住宿舍?”
江深嘟囔道:“說了……不說其實也住不了吧……”
白謹一問:“怎么了?”
“我那個師兄……”江深歪著腦袋,想了想,說“好像非常討厭我。”
白謹一可不覺得江深是那種會隨便得罪人的個性:“為什么?”
江深打了個哈欠,他實在太困了:“不知道……可能因為我老盯著他頭發(fā)看?”
白謹一:“……”這是什么破理由……
江深的眼皮越來越沉,最后合上時似乎還在努力搜刮著形容詞,夢囈似的嘀咕了一句:“他的腦袋……好像一只大蜈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