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的是誰?”
女郎瞥了一眼,再看沈含清興致勃勃的樣子,有些酸溜溜地說道:
“那是洛姐,也是舞廳的人,沈先生看上她了?”
沈含清笑了笑,摟著女郎的手捏了捏她的腰,就見女郎紅了臉,繼而小聲道:
“沈先生還是別打洛姐主意了,洛姐的??褪穷櫊?,更何況二爺說了,愿不愿意見客都看洛姐心情?!?/p>
女郎對沈含清示意那邊沙發(fā)上坐著的顧淮生,最后低聲一句:
“她和我們是不一樣的?!?/p>
她低著頭,沒有看到沈含清在她說話時那一瞬的若有所思,還不等人發(fā)現(xiàn),他就勾著一抹肆意的笑,湊到女郎耳畔調(diào)笑著。
只是目光若有若無地放在樓道上。
洛染換了一身旗袍走了下來,不得不說,洛染穿著旗袍的時候,獨有一分韻味,一笑一顰都撩人心弦,她走向顧淮生,與顧淮生輕聲說著話。
另一邊的沈含清抿了一口酒,笑意微淡。
顧淮生這邊的對話卻是:
“那晚的事情,想報復(fù)回去嗎?”
他是想的,就因為那晚她受傷了,莫澤余對他的態(tài)度便變了些許,雖然不明顯,卻還是存在的,似乎在猶豫考量。
洛染有些驚訝,似乎沒想到他會說這事,隨后端著酒杯輕笑:
“顧爺隨意就是?!?/p>
沒阻止,那就是想了。
顧淮生對她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只聽他沉聲囑咐:“這段時間不要外出了?!?/p>
莫澤余的地盤還是比較安全的,顧淮生不得不承認(rèn)。
江城的另一邊,莫澤余坐在車廂里,慢條斯理地拿著手帕擦拭著手指,外面的慘叫聲不絕于耳,伴隨著幾聲砰砰槍響。
車窗半開,莫澤余微微側(cè)頭,正好看見一人害怕地倒在地上,那人撞進莫澤余的眸子里,平平淡淡、又泛著幾分冷意,似乎倒在那里的根本不是一個人,那人臨死前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沒過多久,莫二出現(xiàn):“二爺,都處理干凈了?!?/p>
莫澤余將那手帕隨意丟在車廂里,垂眼看向自己的手,淡聲道:“督軍還有心情陪人逛街,看來我們這位新督軍還是比較悠閑?!?/p>
“等督軍收到消息,就有的忙了?!?/p>
剛剛那些人,是一個月前幫助周見儒暗殺顧淮生的一個小幫派,莫澤余原本沒有放在眼里,只是今天洛染撞上周見儒,他自是要費些心思給這位督軍找些事做。
“回吧?!?/p>
莫二應(yīng)聲上車,只是他剛坐下,就聽見二爺?shù)穆曇簦?/p>
“之前讓你辦的事,辦好了嗎?”
莫二想起了莫澤余讓他做的事情,不由得皺了皺眉,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么,最終還是說道:
“二爺放心?!?/p>
莫澤余不再說話,而是看著自己手上的那道小傷口,是昨晚她有些受不住,指甲不注意間刮到的,并不算疼,莫澤余伸手按了按,才感覺到細(xì)微疼意。
顧淮生回到顧宅,顧豐把他叫去書房,開門見山道:“你要娶那個洛染?”
顧豐面色微沉,顯然是對此事不滿,顧淮生面不改色,解開了袖子上的紐扣,穩(wěn)穩(wěn)坐在椅子上,才抬頭看向顧豐:
“有什么不對嗎?”
顧豐怒道:“她一個舞廳女郎,你平時怎么玩,我可以不管,但是正妻絕不可以是她!”
顧淮生直接起身,這事他們不是第一次爭吵了,卻都是無疾而終,走到門口時,他突然站?。?/p>
“父親已經(jīng)長時間不管事,怕是不知道外面的情況。”
顧豐皺眉,就聽見他說:
“戰(zhàn)爭要起了,父親不如出國去避避吧?!?/p>
顧豐臉色突變,他不是傻子,聽著顧淮生的話,再聯(lián)想剛換的督軍,瞬間頹廢地坐在椅子上,再沒有心思去想一個女郎的事情。
三天后,顧豐帶著行李坐上了火車,顧家是他一輩子的心血,若是沒有顧淮生,他是不可能走的。
顧淮生坐在車廂里,看著啟動的火車,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