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跖斂下視線:“休息去了?!?/p>
他這才突然意識到,一個Alpha沒有適時的安撫自己發(fā)/情的Omega伴侶,而是把人丟在房間里自己跑下來喝酒,在外人看起來是多么奇怪的事情。
謝恒攪拌了一下玻璃杯里的冰塊,聽著冰塊撞擊玻璃的清脆響聲,不急不緩地開口:“應該有人跟你講過吧,表哥是我舅舅跟接客小姐的私生子,近三年才被舅舅認回來。興許是在孤兒院遭遇了什么吧,平日里也不見他身邊有什么Alpha,你的出現(xiàn)倒是令人大吃一驚?!?/p>
江跖的面孔倏爾冷了下來,生硬地可恐,在暖光的映襯下也無濟于事。
他冷冷地“嗯”了一聲。
謝恒沒想到他得知真相后竟如此無動于衷,終于是沒能忍住,也懶得繼續(xù)拐彎抹角,直奔主題:“謝晚松到底是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這么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江跖沒想到他會這般露骨,微微一怔,沒有吭聲。
謝恒哂笑一聲,慢悠悠地站起身,晃到江跖面前,下一秒就自然而然地坐進了男人的懷里。
謝恒感到江跖身體僵硬,似乎馬上就要站起身子毫不留情地把自己掀翻到地上,他輕飄飄道:“別著急,先聽我說幾句?!?/p>
江跖手指攥緊地發(fā)抖,強忍住把人扔出去的欲望,冷聲問:“說什么?”
“他給你多少錢我都可以照樣給你,你現(xiàn)在毀婚還來得及?!?/p>
謝恒咯咯笑著,低頭直視著江跖的眼睛,神情嫵媚:“你看我這張臉,哪里比不上謝晚松?”
謝恒不論放在哪里,都是一個十分漂亮的omega,再加上性子使然,追求者應該不在少數(shù)。
然而他等了半天也不見江跖開口,好奇道:“怎么不說話?”
江跖說:“滾?!?/p>
謝恒:“…”
謝恒多少個算個少爺,被這么不留情面地罵滾還是頭一次,瞬間黑了臉,氣急敗壞地站起身,指著江跖罵:“你別擱兒這不識好歹!”
他怕是又憑空想到了什么,驚疑道:“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他?”
雖然江跖不答,謝恒卻從對方堅定的眼神里讀懂了一二,當即怒極反笑,瞬間暴躁到了極點:“你也是,陸城也是,謝晚松是個什么人也敢喜歡?他心里誰也沒有,別人對他而言不過是利用的道具罷了,他現(xiàn)在愿意要你,之后早晚會一腳踹開,你以為你在他眼里算個什么?”
江跖雖知道他講的是實話,他對于謝晚松而言真真就是一個拿遺產(chǎn)的工具,自己原本也明白的透徹,可從別人嘴里這般口無遮攔的說出來,他還是感到心口一陣絞痛。
他沈下心來,低著聲音警告:“我們怎樣,跟您又有什么關系?還是勸謝小少爺守好戀人,注意言辭,別給心懷叵測的旁人聽去嚼舌根,引火上身為妙?!?/p>
也不知道陸城又作了什么妖,謝恒聽聞這話面色鐵青,身上氣的發(fā)抖,半天都沒憋出一個字來。
終于他徹底頹了下來,低垂著頭,纖細的身體卷縮進了黑暗里。
他這般漂亮的omega,這么看難免有些楚楚可憐。
江跖話已至此,也自然不方便繼續(xù)停留,留了兩杯僅僅動了兩口的雞尾酒在桌上,起身揚長而去。
他并未馬上回房間,而是站在外面吹了會風,待到心境平靜這才轉(zhuǎn)身上樓。
返回房間時謝晚松已經(jīng)睡熟,室內(nèi)沒有一點動靜,窗戶敞開著,把原本室內(nèi)那股濃郁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吹散的一干二凈。
埋在枕頭下的是謝晚松蒼白疲憊的睡顏,他似乎是被折磨的累極了,以往細微聲響便能驚動的人,這次關門的聲音都沒能將他吵醒。
江跖幫他收拾妥帖,然后把整個人都塞進被子里,全程謝晚松都一動不動,任君處置。
他坐在床邊,靜靜地盯著男人的睡顏看了一會兒,耳畔依舊回響著謝恒那些話語,目光卻無法從謝晚松身上移開。
江跖緩慢地嘆了口氣。
大概是真的淪陷進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