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辱完他,竟還要將他們謝家踩在腳底玩一玩才肯罷休。
謝晚松眼底隱隱涌上憤然,可再大的火氣都被迫要壓制住,似乎下一秒就要起身走人。
“不過我想了想?!鼻鷹髂晖蝗辉掍h一轉,“你要我?guī)湍阋膊皇遣恍??!?/p>
他打了個手勢,一旁等候許久的服務生立刻眼疾手快地捧著酒上來,為謝晚松倒了半杯。
孕期間不易飲酒,謝晚松蹙眉抬手,才剛說了一個“不”字,曲楓年卻突然低喝了一聲:“給他倒!”
他這一聲狠戾十足,服務生嚇得一個哆嗦,酒險些倒在外頭,就連曲楓年懷里柔弱無骨的女郎都嚇了一跳,不著痕跡地打了個顫,仰頭看了看這個脾氣莫名的男人。
曲楓年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不羈地一勾唇角:“你明白怎么做,就像……”
他話音才落,謝晚松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煞白。
他在原地僵坐許久,胸膛劇烈起伏,毅然決然地端起了那杯酒,向著曲楓年身邊走去。
謝晚松臉色慘白,渾身發(fā)冷,抑制不住地顫抖。
他想起當初的曲楓年,就像如今這般,丟棄掉所有自尊,舉著酒杯噗通跪在自己身下,撕心裂肺地懇求:“我曲楓年就是下輩子給謝家做牛做馬,謝公子大恩大德銘記于心,求你……”
包廂外壁是玻璃,隨便一人路過,便可看見他現(xiàn)在的丑態(tài)。
曲楓年就是想讓他試試,當年拋棄所有的那一跪,折斷傲骨,究竟是個什么滋味。
他要跪,便是跪給曲楓年,跪給妓女,跪得什么都不剩。
曲楓年當真是狠心絕情,可曾經的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
謝晚松真恨不得一杯酒潑曲楓年滿身,可他卻無法這樣做,這一瞬間外界的一切都再也看不見聽不著,身體平衡漸失,就在膝蓋即將要碰觸到地板的那一刻,一雙胳膊突然從他腋下穿過,穩(wěn)穩(wěn)當當托了他個滿懷。
一雙手將謝晚松手中的酒杯拿走,清冷低沈的男聲自背后傳來:“他不能喝酒,我替他喝?!?/p>
曲楓年看著這個不請自來的男人,神情微微一變,很快又恢復了笑意:“Edewin,真令我震驚?!?/p>
江跖面容看不出喜怒,不冷不熱地對他一舉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他看著懷里神情怔然的男人,抓住胳膊,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你跟我出來一下?!?/p>
謝晚松來不及掙脫,跌跌撞撞地被他一路扯出去,直到到了空無一人的地方,江跖這才放開了手。
“你怎么在這?”謝晚松明顯看到了對方眼底呼之欲出的憤怒與不可置信,“我們約定好的,謝晚松?!?/p>
記憶里江跖已經很久沒有對他直呼其名,自對方恢復記憶以來,總是生疏客套地喚他“三公子”“謝少”,直呼名姓倒更像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
謝晚松揉了揉眉宇,將失態(tài)掩去:“我回頭再跟你解釋,我現(xiàn)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沒空跟你蠻纏?!?/p>
他這套說辭毫無說服力,江跖紋絲不動。
“你這里熟人也不少,讓人看到你放著未婚妻不管,跟別的Omega再此拉扯不清不太好吧?!?/p>
一談到柳翩然,謝晚松便猝不及防心底一澀,說話時已經試圖從江跖的限制里掙脫出來。
偏偏他越不想跟江跖蠻纏,對方卻偏要跟自己過不去:“什么事情要你非來不可?”
“孟云把股份賣了,公司再歸謝家管!”
謝晚松忍無可忍地吼了一句,然后整個人頹然下來,胡亂地抓了抓頭發(fā)。
一件一件的事情疊在一起,他真的快要被逼瘋了。
他這一嗓子下來,江跖便陷入了沉默。
氣氛再度壓抑下來。
他聽見男人刻意放輕放柔的聲音:“你需要多少錢?”
謝晚松搖了搖頭,疲憊又無奈:“江跖,你不懂,這不是錢的事情。這件事我處理完會跟你回去,但是現(xiàn)在,希望你不要干涉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