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繞路，正常價?！鼻缙烈廊皇俏⑽⑿χ呎f邊看向陸煙汀，眼里都是笑意，似乎放棄了解釋，“嗯，你說的對?！?/p>

“是吧，我就說很坑啊?！标憻熗∪滩蛔⌒ζ饋?，“我怎么感覺你是故意順著我說呢？”

“沒有。”曲如屏抿了下唇，轉(zhuǎn)移了個話題，“你看這邊屋子的墻上?！?/p>

陸煙汀往他眼神的方向看了眼，顏色深深淺淺的墻上有很多的涂鴉和英文，還有符號一樣的東西，他問：“這是什么？”

“墻繪文化，當(dāng)?shù)睾芰餍羞@個?！?/p>

陸煙汀和幾個帶著頭布的人對上目光，他問：“為什么他們都戴著布在頭上？”

“頭布，傳統(tǒng)服飾?！鼻缙量戳搜郾恚笆遣皇丘I了，去吃點東西？”

“還好，不過我有點想吃你說的那個白沙離?！标憻熗∥宋彀停昂芎贸缘膶Π?，你沒有騙我，是不是？”

“味道因人而異，不敢說絕對好吃?！鼻缙吝呑呗愤吽奶幙粗?，就好像頭一次來一樣，他的步伐悠閑而優(yōu)雅，“我吃的時候就感覺太油膩了，不過年輕人可能喜歡吃也不一定?！?/p>

“曲老師總是倚老賣老啊?！标憻熗≌{(diào)侃他，“我是不是應(yīng)該叫你老曲，這樣更符合你的身份。”

曲如屏看著他，從兜里抽出手來作勢要打他，陸煙汀笑著躲開了，他聽到曲如屏在后面悠悠地說：“沒大沒小?！?/p>

前面的十字路口處有一個攤位正在賣白沙離。做東西的是個老婦人，黝黑的皮膚，漂亮的大眼睛，她用巴里伽語說了一堆什么，好像在招呼他們。令陸煙汀驚訝的是，曲如屏同樣用他聽不懂的語言回復(fù)了老婦人，好像也是巴里伽語。

曲如屏問他：“你吃辣嗎？”

“這里面不是有水果嗎，水果也可以加辣椒？”

“云南還有辣芒果呢，”曲如屏說著說著，指著旁邊過去的一輛薄荷綠的老爺車說，“看這個車，漂亮?！?/p>

“老曲喜歡這么年輕的顏色啊?！标憻熗⌒χf，“巴里伽的很多顏色都很鮮艷，我都見怪不怪了。”

笑了下，他對老婦人用英語說：“要一點辣椒，謝謝?！?/p>

曲如屏把背包摘下來，從里面拿出相機，“英語不錯?！?/p>

“還可以吧。”陸煙汀抓了抓頭發(fā)，把錢袋子給他，“放包里吧，我拿著太招搖了，治安再好也不該這樣的，虎落平陽被犬欺也是有可能的。”

“有文化?！鼻缙两舆^來錢袋子裝好，“你可以學(xué)學(xué)白沙離是怎么做的。”

“我頭次知道奶油還可以炸出來吃，”陸煙汀看著老婦人把奶油翻上翻下，又灑了白砂糖和糖漿，“噫，看著有些膩的樣子，好甜啊。”

“所以會加入水果中和一下?！鼻缙潦掷镞粋€巴里幣說道。

“就一塊嗎，這么便宜？”

“嗯，等會兒還會找零?！鼻缙涟延矌艗佅蚩罩?，又熟練地接住，“很劃算的小吃?！?/p>

“真的？”陸煙汀眼睛一亮，“哈，要他十個！”

曲如屏又被他逗笑了，他每次這樣笑的時候，都很克制，不讓自己笑得特別燦爛，這種留有余地的笑撓得陸煙汀的心癢癢的，忍不住看向他道：“老曲，笑得太年輕了啊，不符合人設(shè)。”

“嗯，錯了。”曲如屏拿起相機對著街道隨便拍了張照片，他調(diào)整著焦距和光圈，“老年人等會兒給年輕人拍照片?！?/p>

白沙離做好了，香噴噴的，上面撒了白糖和辣椒，乳白色的奶油包裹著晶瑩的水果，陸煙汀接過以后才想起來：“你沒點??？”

“我以前吃過?！鼻缙两舆^找好的硬幣，和老婦人道別。

陸煙汀和他邊往前走邊說：“那咱們吃一個吧?！?/p>

曲如屏搖搖頭：“你吃就好?！?/p>

陸煙汀嘗了一塊，入口即化，又甜又香，他驚嘆道：“味道真的不錯誒？”

說完，他夾了一塊給曲如屏：“來，嘗一塊?！?/p>

曲如屏拒絕了幾次，耐不過他，吃了一口，表情微妙。

陸煙汀笑話他：“哈哈哈，你這表情簡直了，就像‘果然過了這么多年我依然適應(yīng)不了這個味道’一樣。”

曲如屏搖搖頭，露出失望的神色來：“我以為它會有所進步?！?/p>

陸煙汀笑得肚子疼，他又夾起一塊，往前伸到曲如屏眼前，曲如屏一臉古怪地推著他：“不，不要了?！?/p>

陸煙汀晃了晃手：“來嘛?！?/p>

曲如屏看了他一會兒，又張開嘴吃掉了。

陸煙汀徹底笑崩了，他大笑著扶著墻，曲如屏邊咀嚼著嘴里的東西，邊無可奈何地看著他，最終垂下眼睛，抿著嘴微微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