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將軍定是遭人暗算,防不勝防,才會中了敵人的奸計,如今大夫都不知道將軍昏迷不醒的原因,這可如何是好?”陳冥在一旁急的快要跳腳,即使如此,就算他此刻將屋頂掀翻了,躺在床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
如果不是胸膛起起伏伏表示此人還活著,就普通人昏迷一周的時間怕是都要被當成死人給活埋了。
魯兵大刀一揮,兇神惡煞道:“媽的,老子要去挑了那群狗娘養(yǎng)的。想報仇的,都和我來?!?/p>
陳冥直追了上去,拉住一旁失去理智的人,“軍令如山,你別忘記了將軍在昏迷前說的話?!?/p>
敵不動,我方也不動。敵動,連退數(shù)百里。
提及到季風(fēng)凌的軍令,魯兵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連連揮動手中的大刀,威風(fēng)凌凌的耍了幾百下后,才稍稍停歇。
“可是現(xiàn)在將軍不醒,我們又該怎么辦?”魯兵有一種憋屈感深深地藏在心底,如果不是陳冥攔著,怕是早殺敵百遍,以解心頭之恨了。
陳冥思索了片刻后,“靜觀其變,我覺得當務(wù)之急還是先把將軍救醒了才是上上策?!?/p>
帶兵最忌諱的便是軍心震蕩,敵人第一個回合就讓他們吃了虧,再次出戰(zhàn)的話恐怕中了敵人的詭計,而且他們氣勢上已經(jīng)輸對方一大截了。
魯兵嘆息道,“也唯有如此了?!?/p>
夜半時分,當軍營中大多數(shù)人都陷入沉睡期,三三兩兩巡邏的士兵在外面來回的走動著。
季風(fēng)凌的帳營外,一陣風(fēng)刮過,兩個士兵的腦袋就這么低垂著,從遠處看去,仿佛還在守護,不過近看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眼睛都是閉著的。
一道黑影出現(xiàn)在季風(fēng)凌的床邊上,手掌在季風(fēng)凌的臉上撫動了一下,“醒醒吧?!?/p>
一雙犀利的虎目噌的張開,季風(fēng)凌一躍而起,當看到房間內(nèi)的黑影時,愣了一下后,不悅道,“為何要讓我昏迷,你可知道戰(zhàn)敗對于軍心而言是多么的不利?”
與其說是被敵人擊敗,不如說他被自己人暗算了。
每場戰(zhàn)事,灰衣人必陪同在他左右,親自見證他打勝仗,凱旋歸來。在戰(zhàn)事中如遇到任何問題,他也必定會先詢問過這位灰衣人的意見。
可是這次,季風(fēng)凌非常不滿灰衣人竟在他身上動手腳。
除了來得及對他的兩名副手說——靜觀其變外,他也給不出任何的資訊了。
灰衣人沉默不語,任由季風(fēng)凌將心中的抱怨說出口,才緩緩道,“教了你這么多年,若是連我這點用心你都體會不到,你可太令我失望了。”
室內(nèi),突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季風(fēng)凌也徹底冷靜,他琢磨著這次的戰(zhàn)事透著古怪,先是騰豐偷襲,后是暗算埋伏,卻不乘勝追擊,任由他們逃脫。
看樣子,他們似乎在和自己鬧著玩?
誰會把幾十萬人的姓名用來玩,季風(fēng)凌又否決了心底怪異的想法,能夠?qū)⒁粓鰬?zhàn)事當成玩恐怕非耶律齊能夠想出來的策略。
木國與騰豐國聯(lián)合,來了一場偷襲,讓他損失慘重不說。之后他帶兵打回去,卻是中了敵人的埋伏。
季風(fēng)凌深思后,才緩緩道,“他們是想讓我們回去請求支援?”
灰衣人這才轉(zhuǎn)過身,滿意的看了他一眼,“所以我才特意讓你昏迷不醒,以迷惑他們的視線。順便將計就計,既然他們這么想讓皇上派兵支援,我們便如了他們的意?!?/p>
季風(fēng)凌這才恍然,不過他還是非常不解道,“他們這么做是為什么呢?若是直接殺了我,不是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嗎?”
灰衣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便直接離開了。
季風(fēng)凌思考了很久,才狠狠得拍了自己的腦門,若是他死了,下面的將士必抱著死志的心態(tài)臨時反撲。
即使失了他這個將軍,二十幾萬人的反撲必會讓他們損失慘重。
他們現(xiàn)在別有目的,在此目的尚未達成之前,自是要做到盡少數(shù)的傷亡。季風(fēng)凌坐在床邊,思考了好久,決定就聽灰衣人的安排,將計就計。
他倒是要看看騰豐國究竟打著什么樣的注意。
季將軍靡下將士連退數(shù)百米,這則消息傳到京城,楚赫氣的差點暈厥了過去,他站在朝中怒吼道,“騰豐簡直欺人太甚,莫不是以為我們楚云沒人了,啊?!?/p>
朝中重臣紛紛跪倒在地上,整個朝殿上鴉雀無聲。
“陛下,臣認為季將軍麾下之將領(lǐng)面對騰豐國士兵之所以一再退避,大概有以下兩個可能,其一,奏折上所述之事屬實,季將軍深陷敵人陷阱之中,昏迷不醒,無法指揮下令。其二,邊城戰(zhàn)況危急,情勢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嚴峻。所以當務(wù)之急,微臣認為支援乃是首當其次的重要事,其兒,必要從太醫(yī)院中抽取一定數(shù)量的太醫(yī)緊隨其后,避免季將軍的事再次發(fā)生。”
邊城的醫(yī)療必比不上京城,所以慕容浩是如此提議的。
他本被所有重臣誤解為皇上身邊的紅人,他這林中鳥一打頭槍,身后的重臣們紛紛迎合。
楚赫原先的氣焰在看到慕容浩之后,妥妥的降了幾分,他贊同的別有用意的看了他一眼,“慕容愛卿所言極是。如你所說的,既然你認為必要派遣人支援,你覺得朝中哪位愛卿符合呢?”
慕容浩早已做好了準備,他將京城中大部分的勢力調(diào)查的一清二楚,誰可能是三殿下的人,誰可能是站在太子身邊的人。
如今他若是回答了這個問題,必是選了一個邊角站立了。
太子黨VS三殿下。
“微臣認為程將軍和李將軍都是帶兵打仗的好能手,兩個人都非常的優(yōu)秀,難以抉擇,不過微臣也僅是提及一些自己的意見,最終決定還是要陛下來定奪才是。”慕容浩先是拍了楚赫的馬屁,隨后的話語又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究竟站立在哪一派,還真是無法識別。
程將軍乃是三殿下的舅父,也算是當今的國舅爺,當是支持三殿下為首的人選。
李將軍一直與皇后的娘家交好,在朝中總是有意無意的為太子殿下的人說話,自然是站在太子殿□后的。
如今,慕容浩卻是站在公允的角度上,將兩人都拎了出來,二選一的問題又拋回給了楚赫,面子里子全都有了。
而且著實讓人無法猜透他的想法。
太子殿下朝著慕容浩微微注視了一眼,他記得眼前這人是慕容山莊慕容青天之子,那么他入朝堂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呢?
是敵是友暫且還看不出來,且讓他試上一試就知道此人能否為他所用了。
“督察使所言極是,本太子也覺得程將軍和李將軍都是帶兵打仗的能人之士,二選一委實難選,本太子建議,既邊城情勢危急,不如讓兩位大人一起同行,聯(lián)合將騰豐國打個落花流水,父皇,您認為呢?”
楚赫全看不出下面的風(fēng)潮涌動,他只是覺得太子能夠為大局著想,已有了圣君的眼光,略滿意道,“程于國,李天鼎接旨,朕命你們帶兵三十萬,速速前往邊城,救季將軍于危難之中,朕在此等著你們凱旋歸來的好消息。”
程于國和李天鼎紛紛跪倒在地上,大呼,“臣領(lǐng)命,微臣必不符皇恩,定要將騰豐這些賊子驅(qū)逐我邊城,還邊城百姓一個寧靜和諧的生活?!?/p>
慕容浩面色嚴肅,一絲不茍的站立著,目光清明,全沒有因兩人同時選中而露出任何的情緒。
在他看來,這是雙贏的局面,太子和三殿下之間相互制肘,才不會直接拖季風(fēng)凌的后退。要不然這仗就沒法打了。
太子當時也正是此想法,這是保險做法,若是讓楚赫這個皇上來選,萬一選定了程于國,他這方便失了先機。
“父皇,兒臣認為剛才督察使提及的第二條也非常的穩(wěn)妥,邊城戰(zhàn)士常年飽受騰豐國時不時的騷擾,如今受了傷,都沒辦法及時醫(yī)治,這非常的不易。兒臣認為,我們須從太醫(yī)院中挑選多名醫(yī)術(shù)高超的太醫(yī),讓邊城的傷亡減少,保住我國的將士才是重中之重。”
慕容浩微微側(cè)目,有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楚赫微點頭,眼神示意他繼續(xù)往下說,太子朝著慕容浩微微一笑,“兒臣聽聞督察使醫(yī)術(shù)高超,有妙手回春之能,解我國惡疾于及時,所以兒臣想,若是此行中有督察使陪同,將是我邊城幾百萬人之福也?!?/p>
楚赫微微蹙眉,眼神緊緊地看向了慕容浩,“慕容愛卿,對于此去邊城可有何異議嗎?”
他似乎在說,若是你不想去,朕便絕不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