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凌此時心里既甜又酸,還夾雜著一絲絲的雀躍。他肥了膽的伸出另外一只手,將慕容浩拉近了一些,像個大型犬尋求安慰似的在慕容浩身上蹭了蹭,“不要離了我的視線。”
慕容浩輕輕的撫了撫他的腦袋,笑道,“這才乖?!?/p>
為了證實自己所想的那般,慕容浩將自己偽裝成了一名士兵,早在清晨之前便在臉上涂了什么東西,讓他白皙的膚色頓時變成了小麥色,個子小小的站在季風凌的身旁,一點兒也不扎眼。就連經(jīng)常見面的陳冥都沒看出來,只是對這個突然出現(xiàn)在將軍身邊的人多望了幾眼。
“待會一定要跟緊我?!奔撅L凌不得不多次強調(diào),他雖受了傷,卻還有一只手可以用。
慕容浩點了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
可是,待一場戰(zhàn)事下來,傷亡的數(shù)字依舊往上飆,可是敵方也留下了很多尸體。身為主帥的季風凌卻是一臉緊張,到處張望。
“有沒有看到我身邊的——今日跟隨我一起出戰(zhàn)的人?”季風凌都要急瘋掉了,之前還好好的,誰知道他一個回馬槍后,發(fā)現(xiàn)自己心心念念而且答應(yīng)自己一定會緊隨其后的人不見了。
“沒有,將軍?!睉?zhàn)場上混亂一片片,誰還有時間去關(guān)注一個毫不起眼的人?
季風凌問了幾個人就徹底的傻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覺得自己當真是做錯了。
陳冥在一旁看了看,隨后上前道,“將軍,我好像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彼羌撅L凌的副將,可謂是對季風凌生活習性了若指掌的人,今日突然多了一個人他就覺得奇怪,目光不免會時不時的去注視。
注視的越久,陳冥心中的疑惑越大,此人的背影看起來和一個人是多么相似啊。
直到季風凌與對方的端木將軍大戰(zhàn)三百個回合時,陳冥意外的發(fā)現(xiàn)一直守在季風凌身邊的人竟揮劍朝著敵營殺去。
劍光閃爍,倒了一大片。如此殺傷力的人,怎會是一個普通人。陳冥一邊廝殺敵人,一邊暗自觀察。
只是在他轉(zhuǎn)個身去之后,便徹底失去了慕容浩的蹤跡。
“你說他朝著敵營的方向去了???”季風凌一臉焦慮,嗓音都提高了一個貝分不止。
陳冥點點頭,“大概,應(yīng)該吧?!?/p>
季風凌深呼吸一口氣,“陳冥,本將軍命令你在此待命,同時提防對方偷襲?!?/p>
陳冥立即攔住他,苦口婆心道,“將軍,即使你知道醫(yī)師去了敵營,你也不能涉入險地。難道你不知道,對方此刻就想取你首級嗎?”
去了,就等同于送死。
季風凌知道,對方不知道和自己有什么仇怨,每每都是一副血海深仇的樣子沖了過來就打,對方有多想要他的命,光看他手上的傷勢就清楚了。
“我知道,你不必勸我?!奔撅L凌幾乎是毫不遲疑的策馬離開,他不清楚自己這條命值什么,不過他卻是清楚慕容浩于他而言是什么。
“將軍。”陳冥在身后喊道,復(fù)雜的望著季風凌一去不復(fù)返的身影。他沉思了片刻,立即輾轉(zhuǎn)的將情況通知了灰衣人。
自從京城的人來了之后,灰衣人一直便杳無音訊了。
“你說風凌他一個人去敵人的陣營救人?對方是什么人,值得他放棄整個軍營的眾弟兄?”灰衣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沙啞,仿佛下一秒就會戛然而止。
陳冥默然,他觀察了將軍和醫(yī)師兩人很久,漸漸覺得他們的關(guān)系并非是一個將軍和一個醫(yī)師表面上的那種關(guān)系。
灰衣人瞄了他一眼,“難以啟齒?”
“不是,大人,只是我覺得將軍他比以往開心多了?!备撅L凌已經(jīng)差不多十多年的陳冥淡淡的說道。
“恩?”灰衣人疑惑的盯著他,“你跟了風凌那么久了,當是知道我的脾氣,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說清楚?!?/p>
陳冥低垂著腦袋,將平日里季風凌與慕容浩之間的互動都一一的說給他聽。
良久之后,他才聽聞灰衣人低聲喃喃的道出了一句,“倒是我疏忽了,看來也是時候為他找個良配了?!?/p>
“……”陳冥張了張口,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一件事情。
騰豐 營中,端木翎手持著酒杯,大口大口的喝著,桌面上的幾個人紛紛上前敬酒道,“將軍為何不直接宰了季風凌那小子?”
戰(zhàn)場上大家都看得清楚,端木翎的武功還在季風凌之上,想要殺人便能直接解決,偏偏結(jié)果都讓在場的人大吃一驚。
端木翎既沒一刀宰了他,反而屢屢手下留情,放虎歸山。
端木翎冷笑幾聲,“殺人太簡單,一刀便能解決,但是我與他有深仇大恨,定不能讓他死的如此簡單?!?/p>
在楚云國的探子回報,端木黎在死之前遭遇到了非人的待遇,最后才會選擇在敵人擒拿的那一刻自殺。
他這個弟弟從小心高氣傲,怎能受到如此對待呢?
端木翎手中的碗直接變成了粉末,酒水瞬間被蒸干,一滴都沒浪費。眾人見了面面相覷,還當是自己的話惹鬧了這位脾氣不好的將軍。
“你們喝吧?!闭f完,端木翎陰晴不定的直接離開了營帳。
此時,慕容浩一路偽裝,在來之前他殺了一個敵兵,剝了對方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才能順利混進來。
在戰(zhàn)場上他幾乎都能確定端木將軍便是當日端木黎家的人,看他一副仇視季風凌的樣子,大概以為害端木黎死亡的人是季風凌了。
慕容浩當時有幾分猶豫,不過在看他對付季風凌就像是在玩老鷹抓小雞游戲時,他就下定了決心。
即使除不掉這個人,他也絕不能看著他繼續(xù)與季風凌鬧著玩。
戰(zhàn)場上如此對待別國將領(lǐng),乃是一大侮辱。
慕容浩潛伏到這里已經(jīng)有好幾個時辰了,他觀每次他們巡邏的時辰間斷大概幾次,大約幾批人,一批多少人在巡邏。
之后他尋到了他們的水源以及糧草,不過都有重兵把守,他想要進一步的接近,還需要重新想法子。
這不,他看到端木翎從營帳中走出來之后,心生一計。
他整了整衣服,接近守著水源的人,道:“端木將軍剛下令,擔憂今日敵方的人會不安分,可能會偷襲,所以命我來替換你守住水源之處,你可先下去休息,一個時辰后來換班?!?/p>
那人一聽是端木將軍,立即打了個哆嗦,再觀慕容浩一眼,的確是面生的人。得到赦令后,立即拔腿就跑了。
木國雖和騰豐國聯(lián)手,不過木國到底是一大國,除了在對付季風凌這件事上與騰豐國達成協(xié)定,其他一切都不插手。
所以騰豐國的將士們對木國的人有些忌諱,尤其是在見識到端木翎非人的爆發(fā)力之后,這份忌諱就升級為畏懼了。
慕容浩也是靈機一動,他賭的就是兩國之間的間隙。他還做好了二手準備,實在騙不過去,便直接把人敲暈了。
從兜里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慕容浩四處看了看,之后將其全部倒了進去,又在水中攪拌了幾下后,才駐守在一旁。
一個時辰后,又有人過來換班,奇怪的是,水源處卻是一個人都沒有,他們只是奇怪以為對方去方便,也沒太過在意。
慕容浩為了避免自己身份被識破,經(jīng)常躲著巡邏的人,不然就低垂著腦袋快速的竄過各個營帳。
他此刻躲藏在糧草間,據(jù)兵書上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慕容浩覺得若是自己把敵方的糧草毀了,說不定乃是一件好事。
不過糧草的守衛(wèi)看似比水源處還要多,兩排士兵來來回回的巡邏,幾乎沒有離開的時候。
慕容浩有些犯難了。
懷中的綠意供了拱腦袋,小聲的提醒道,“我剛才聽到系統(tǒng)面板提示,仇恨值在漲,主人,可能是剛才你投毒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
水源是非常重要的一環(huán)節(jié),炊事班生火做飯全部都需要它,而且順著水流行走,它將會將毒帶進整個騰豐國。
仇恨值能不漲么?
不過慕容浩一直小心翼翼的提防其他人,所以連提示竟都沒在意聽。綠意如此一提醒,慕容浩立即警覺,怕是他留在這個地方的時辰不多了。
“這么多人,該如何引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