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才剛踏入軍總醫(yī)院一樓大廳便感覺一陣涼氣襲來,眼下十一月份,又因?yàn)檫@兩天都在下雨,因此氣溫一下子降至七八度,她里面穿著長袖軍轉(zhuǎn),外頭則攏著一件黑色呢子大衣。
醫(yī)院這地方向來陰氣盛,老人家說是因?yàn)樗赖娜硕?,所以才會比其他地方要顯得陰冷。
顧笙問好病房后便坐電梯到了九樓的高干病房,這醫(yī)院不是自己第一次來了,記得上次方饒肋骨斷的時候也進(jìn)過一次醫(yī)院。
推開門便看見方饒趴在床上耍手機(jī),耳朵堵著藍(lán)牙耳麥,游戲打得是不亦樂乎。
“上邊有人沒聽到?我操,你怎么打的,這人都懟臉上了,你們幾個人不行別擋著我啊?!笔种腐偪竦狞c(diǎn)著手機(jī)屏幕,整個人此時沉浸在游戲之中,連身后有人靠近也沒察覺。
等顧笙脫了外套掛在衣帽架上,好整以暇的拉著一張椅子坐在他一側(cè),他居然頭也不抬,只蹙著眉似乎很反感身邊有人。
等逐漸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不大對的時候才抬起頭。
見她笑著說:“拿了多少個人頭了?”
方饒剛要爬起來,顧笙指了指游戲畫面,意思讓他趕緊打完這一局。
方饒?zhí)糁?,笑了笑,便道:“那給你秀一下操作,多拿幾個人頭。”
他打游戲的確很厲害,八倍鏡壓槍跟紅點(diǎn)射擊都十分的精準(zhǔn),果然帶領(lǐng)隊(duì)伍吃雞,且果斷在戰(zhàn)神局拿下八個人頭。
在醫(yī)院住院叁天,他因?yàn)樾袆硬槐?,成日只能趴著打游戲,愣是從王牌四星直接上到了無敵戰(zhàn)神,不過跟以前不同的是,他倒是改掉了跟從前妹子組隊(duì)的習(xí)慣,反而是組的路人局,即便是組到了叁個妹子也沒覺得多愉悅,反而因?yàn)閷Ψ酵虾笸榷凰?
“后背怎么樣了?”顧笙隨手拿了一個桃子削皮。
“好多了,不礙事,再住院兩天就能出去了?!狈金堉挥X得一直趴著不怎么好看,于是便勉強(qiáng)自己坐起來,眼睛挪不開似的看著她的臉。
見她削好皮的桃子直接啃了一口,方饒抿了抿唇,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因?yàn)橐豢谙氯ヌ易拥拿垡憾鴿B透的嘴角,不由得喉嚨翻滾,只覺得有些口渴。
“那個,我有些渴,能給我倒一杯水嗎?!?
顧笙雖沒出聲,但還是好好的給他倒了一杯水,隨即又遞給他。
見他猶如渴了叁天叁夜似的,一下子將整杯水牛飲似的灌完,眼底閃過些許揶揄,等伸出手要拿過那杯子的時候被方饒一把拽著順勢撲在他的身上,手中的杯子咕嚕嚕的落在床單上。
見他要壓下來,顧笙環(huán)著他后背的手驀地劃過他那傷口處,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似笑非笑道:“才剛受傷多久,就沒吸取點(diǎn)教訓(xùn)?”
方饒背部一僵,果然不敢有再進(jìn)一步的動作,于是只能尷尬笑笑:“那不是當(dāng)時情況緊急么,周誠……不管怎么說也有以前的情分在,再說了,我的確是騙過他?!?
“嗯,當(dāng)初是誰讓我給人家下藥的,怎么那時候就沒見你心存愧疚。”顧笙說話總是如此一針見血。
方饒臉上再也掛不住,小聲罵了一句“操”,隨即才道:“祖宗,你是來治我的吧,怎么說話夾槍帶棒的,非要懟我呢?!?
顧笙手垂下,雙手把玩著他衣角,雖然嘴角勾著,但眉眼之中可沒有笑意。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沉十離的身手有多好,如果不是那時候他故意收手,你真以為自己能活下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過罷了,這次說到底的確是救了周誠一次,至于這樣會不會叫你心里那點(diǎn)兒愧疚減少一些,那就是你自己的想法了?!?
方饒臉色微凝,半晌也沒能接話,過了一會兒才垂眸自嘲道:“就當(dāng)是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