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輛警車在外頭響起的時候將酒吧驚動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條子來了”,原本熱鬧的舞池爆發(fā)出一陣前所未有的混亂,所有人推搡著彼此,差點兒就造成了嚴重的踩踏事件。
如若是正規(guī)的酒吧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情況,但偏偏你酒吧能正規(guī)營業(yè),可你止不住有的客人在這里做不正規(guī)的勾當。
譬如嗑藥的,亦或者拉皮條的。
這間酒吧的實際擁有者被人以訛傳訛,有人說是現(xiàn)在風頭正盛的某個富商之子,也有說是某個頂流明星私下合資開的,也有傳聞是警備區(qū)的某個高層的親戚,總而言之各種傳聞都有,但唯獨記得清楚的是,今年國慶嚴查的時候,唯獨這間酒吧沒被警察“光顧”,這其中的貓膩圈里的人都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要知道每一年國慶前的嚴打排查都是最嚴重的,京都這種天子腳下的地方能僥幸逃過的酒吧原本就沒幾間,前幾年那風風火火號稱屹立不倒的“天上人間”不也最后栽了跟斗,何況這一家開了不過叁四年的新酒吧呢。
望著混亂奔走的人群,顧笙跟方饒卻巋然不動,一直到方饒在前邊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驀地站起來,一把拉著顧笙的手就往前走。
顧笙正疑問,就聽到方饒一改常態(tài),又松開了顧笙的手,扭頭道:“你自己找地方隨便躲著,沒走也行?!?
顧笙察覺出方饒的不對勁,她從未見過方饒這樣謹慎、陰戾,全身上下猶如看淡生死似的一面,甚至于她瞧出了方饒眼底那一抹冷厲。
顧笙便將視線落在游走的人群中,忽然發(fā)現(xiàn)其中一伙人一直望著自己這邊,那伙人數(shù)十個之多,臉色邪佞,渾身的氣息與混酒吧的富二代或者大學生不太同,更像是混跡江湖已久的那些人。
原本顧笙對方饒的印象就是那種單純的二世祖,只會借著祖輩的庇佑跟家里的權勢作威作福,在部隊里享受著權勢帶來的好處,可眼下當這叁十幾號人,輕而易舉的避開了警方的視線,將他們逼到了酒吧后面那條胡同口的時候,方饒卻是擋在了她的前邊。
顧笙忽然響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在村里養(yǎng)過的那條狗,一只叫做大白的土狗。
大白是純正的土狗血統(tǒng),頭大耳朵小,四肢肌肉發(fā)達,平日里在院子內(nèi)耷拉著腦袋整一個懶洋洋的姿態(tài),但顧笙帶著它到深林的時候,大白總是走在她的前邊,原本以為大白只是貪玩,但次數(shù)多了,便知道大白那是在保護自己,它總是目光如炬的觀察著四周的一切,耳聽八方,防止一切潛在的威脅。
且大白捕獵有一手,不管是山跳還是野雞,亦或者那狠毒的竹葉青,大白總是能第一時間發(fā)覺,反而一嘴巴下去,鮮血淋漓的將當日的獵物放在自己的跟前顯擺炫耀。
但大白還是死了,它的死是壯烈的,在那次黑瞎子襲擊他們的時候,大白勇斗黑瞎子,再撲在黑瞎子身上抓傷黑瞎子一只眼的情況下,大白被黑瞎子一巴掌拍在地上狠虐,咽下最后一口氣也要護在顧笙的前邊。
那總是對她的叫喚懶懶洋洋的大白最后嘶吼著低吟著在顧笙的腳下合上了眼,顧笙在母親走的時候沒哭,爺爺去世的時候沒哭,但在大白走的時候卻嚎啕大哭得很符合她這個年齡孩子才有的童真。
都說她酒量好,那是因為每逢響起大白的時候,她總會記得爺爺喜歡酒,每次釀酒的時候大白總有興致一般搖著尾巴跟在兩人身側。
從今往后,顧笙不再養(yǎng)狗,也不再養(yǎng)任何的寵物,大白成了她最后的回憶。
那幾十個人中走出來的那個男人,面容雖然英俊卻透著一股令人不適的陰柔跟邪氣。
那人據(jù)說是軍部某個高層的獨子,如今也在部隊,且還是新兵,看著不過才二十一二的年紀,但手段卻極為狠辣,否則也不會雇傭這么一大批“江湖人士”來報復方饒。
據(jù)說那人在方饒初來京城的時候就結下梁子,按照方饒的性格,當時沖著人多,直接給人家一個難堪,那叫做蕭瑟的陰柔男青年自然不服,且人家知道了隱忍待發(fā)的道理,當下吃癟賠了方饒一筆錢后,可是想著怎么日后報復呢。
這不,今日在kb見到方饒,蕭瑟不動聲色的找了認識的人聯(lián)系了一幫子人,前后花了數(shù)百萬元。
這些錢對于一個普通老百姓說可是十年甚至數(shù)十年的積蓄,但對于蕭瑟這樣的權叁代大概值不過是一次酒吧不疼不癢的消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