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驚訝地頓住腳步,隔著三、四米的距離看向?qū)Ψ健?/p>
看著明顯喝醉了的人,殷承玉皺起了眉頭。
他讓人查過薛恕的資料,知道他是單親家庭,早年父親因為創(chuàng)業(yè)失敗欠下巨額自殺,母親薛瑤一邊要拉扯姐弟倆,一邊還要償還丈夫生前欠下的巨額欠款,所以這些年來母子三人過得十分拮據(jù)。
薛母白天在某大廈做清潔工作,晚上還會在附近的夜市一條街擺攤賣些糖水宵夜。姐姐薛紅纓成績優(yōu)異,在首都上大學(xué)。弟弟薛恕今年十七歲,在燕海五中讀高二。為了減輕母親的壓力,薛恕平時放學(xué)以及周末都會在酒吧兼職。比起成績優(yōu)秀的姐姐,他對學(xué)習(xí)并不上心,常常同五中的一群差生混跡一處,頗有兇名。
殷承玉甚至看到了對方的成績單,可以說是一塌糊涂。他就是閉著眼也考不出這樣低的分數(shù)來。
他以為那天在巷子里看見對方和幾個小混混打架已經(jīng)是刷新了下限,卻沒想到竟然會在會所里遇見喝得醉醺醺的人。
眉頭越皺越緊,殷承玉反反復(fù)復(fù)地打量面前的人,神色越發(fā)不快。
他徑自走向?qū)Ψ僵ぉ?/p>
薛恕此時也看著他,因攝取過多酒精有些混沌的大腦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看著一步步走向自己的人,想的卻是“之前他果然是在觀察我”。
他難得生出幾分緊張,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目光緊盯著只有半步之遙的人,
殷承玉與他對視,因為聞到對方身上濃郁的酒味,眼眸不悅瞇起:“你來這里做什么?”
他的話帶著些許質(zhì)問意味,理所當(dāng)然,理直氣壯。
仿佛他們不是第一次交談的陌生人般。
而薛恕竟也當(dāng)真老實回答了他:“酒吧團建?!?/p>
殷承玉繃起的面孔和緩了一些,只是想起對方慘烈的成績單,又抬了抬下巴,嗤道:“難怪成績這么差?!?/p>
薛恕抿起了唇,臉燒得發(fā)燙。
他知道殷承玉的成績很好,常年穩(wěn)居第一。從前他并不覺得成績差有什么見不得人,要不是母親不同意,他已經(jīng)早早輟學(xué)去工作賺錢了。
但眼下面對殷承玉的嘲諷,他卻罕見地升起了些許羞恥心。
他舔了舔齒列,無法接話,只想逃走。
卻在轉(zhuǎn)身時被喝住:“你跑什么?”
那聲音清清冷冷,帶著冷雪氣息,他本能就停住了腳步。
殷承玉瞧無精打采的少年,朝他勾了勾手指,擦過他的肩膀,當(dāng)先走在前面:“跟我來?!毖λ∩踔翛]有問為什么,下意識便跟了他身后
。
他望著對方的背影,腦子里疑惑多得擠成了一團,又很快被團巴團巴,扔到了一邊去。
管他為什么呢,他跟他說話了。
這間會所是殷家旗下的產(chǎn)業(yè),除了基礎(chǔ)的娛樂設(shè)施外,還設(shè)有網(wǎng)球場、臺球室等,偶爾殷承玉和幾個好友聚會時,便會來這邊。因此會所留有他的專屬休息室。
殷承玉帶著薛恕進了休息室,說:“去洗洗身上的酒氣?!?/p>
他不喜歡對方身上濃郁駁雜的酒味兒。
薛恕走進浴室,站到淋浴頭下時,大腦還是懵的。
直到冰涼的水從頭頂淋下,薛恕才逐漸回過神,身體也逐漸火熱起來。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的酒精流竄過四肢百骸,激起一陣強烈的躁動。
浴室門裝得是磨砂玻璃,在燈光照射下,能隱約看到外面的人影。
任由冰冷的水流沖刷過身體,薛恕不眨地盯著磨砂玻璃上映出的身影,目光中帶著自己也未曾察覺的貪婪。
十五分鐘之后,沖洗干凈的薛恕走了出來。
他仍然穿著原來的衣服,頭發(fā)沒有吹干,短而濕潤的發(fā)茬貼著頭皮,濃黑的眉染了幾分水汽,凸顯出硬朗的五官,氣勢愈顯凌厲。
殷承玉打量著他,這才微微滿意。
邊拿出手機點擊螢?zāi)?,邊說:“你還是學(xué)生,應(yīng)該好好學(xué)習(xí),以后少來這些地方?!毖λ⌒闹写Ф戎挠靡猓q豫片刻,還是問道:“你喜歡成績好的么
? “
殷承玉眉尾微挑,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沒有正面回答:“我只能告訴你,我肯定不喜歡成績差的?!闭f完將手機螢?zāi)晦D(zhuǎn)向他,上面是微信
二維碼:“加個微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