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日里邵添被關(guān)在了詔獄最深處的監(jiān)房里,番役們輪番提審過三次,都沒能撬開他的嘴。邵添此人性情狡詐,雖然品行不端但確有些聰明才智。提審兩次后發(fā)現(xiàn)番役并未對他用重刑,便以為自己拿捏住了七寸,有所倚仗,嘴巴也越發(fā)硬起來。
薛恕入了詔獄,聽完審訊邵添的貼刑官匯報(bào),便嗤了一聲:“旁的文人或許還有些許硬骨頭,邵添不過是瞧出你們有所忌憚,虛張聲勢罷了。”
他沒瞧跪地請罪的貼刑官,沉聲道:“將人提出來,上重枷?!?/p>
為防邵氏黨羽反咬一口屈打成招,那些太過殘酷血腥的刑罰自是不能用的。但這詔獄里,卻多得是不露痕跡折磨人的法子。
穿著囚衣的邵添很快被帶到了刑室,番役將他四肢以鎖鏈鎖在刑架上,讓他只能保持站立的姿勢。
邵添不甘心地掙扎罵道,扯得鎖鏈當(dāng)啷作響:“怎么,東廠狗賊終于等不住,要屈打成招了嗎?我便是撞死在這詔獄里,也絕不會認(rèn)下那些污蔑之詞!”
“邵大人誤會了,咱家不過是想同邵大人談?wù)勑牧T了?!毖λ∽诜郯醽淼囊巫由?,漫不經(jīng)心地瞧著他。
下頭的番役已經(jīng)將重量不同的重枷搬了過來,他的目光掃過那些刑枷,指了指放在最后的那副刑枷,道:“就這個吧。邵大人的嘴巴硬,想來脊梁也硬著,當(dāng)受得起這三百斤的重枷?!?/p>
話落,便有四個番役抬起這副三百斤的重枷,將之戴在了邵添身上。
邵添不過一介文人,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別說三百斤了,恐怕三十斤的物件都沒自己提過。此時重枷剛一戴上,整個人就重重往下一沉,但身上固定的鎖鏈卻讓他無法蹲下,只能被迫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瞧著邵添青筋暴。起、牙根都快要咬碎的模樣,薛恕總算開懷了一些,看來他的骨頭并沒有自己吹噓得那么硬。
他好整以暇地端起茶盞,緩聲道:“咱家今日無事,有的是時間陪邵大人好好聊一聊?!?/p>
薛恕走后,鄭多寶便帶著幼虎進(jìn)了養(yǎng)心殿。幼虎認(rèn)得人,不等殷承玉出聲去喚,自己就小跑著到了他腿邊,將腦袋放在了殷承玉腿上。
它長得敦實(shí),腦袋也頗有分量。殷承玉放下手中的折子,揉了一把那毛茸茸的圓耳朵。
鄭多寶在邊上瞧著,臉上也不由跟著帶了笑。又想起先前還沒來及說的事,輕聲道:“陛下萬壽將至,禮部已經(jīng)呈了萬壽節(jié)的儀程單子上來,陛下看看可有要增減之處?”
登基大典之后緊接著就是殷承玉的誕辰,因時間太緊,準(zhǔn)備得也十分倉促,大體都是參照先帝的萬壽節(jié)操辦。
殷承玉看完單子,提筆劃去幾項(xiàng),道:“既是萬壽節(jié),當(dāng)與民同樂。這些不必要的花銷都免了,省下來的銀錢都送到城中的善濟(jì)堂去?!?/p>
鄭多寶接過單子,躬身應(yīng)下。
倒是殷承玉忽然想起薛恕的生辰與他只隔著一個月。
他思索片刻,又提筆寫了幾樣?xùn)|西,叫鄭多寶去置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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