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恕見狀頓時面色更沉。
他掃一眼萬有良,掐著嗓子陰惻惻地說:“萬大人恐怕還不知道,來天津衛(wèi)的路上,有兩名賊人混上船欲行不軌。雖已經(jīng)被咱家捉住殺了,但難保沒有漏網(wǎng)之魚?!?/p>
“殿下安危事大,現(xiàn)但凡是近身伺候殿下的人,都要經(jīng)四衛(wèi)營審上一遭。咱家看這些姑娘嬌嬌弱弱的,恐怕經(jīng)不住審?!?/p>
說完,他如冰刃般的目光,從幾名舞姬身上緩慢刮過,帶著陰森森的寒意。
別說幾名舞姬,就連萬有良也生了些懼意。
那兩名刺客自然是他授意安排的。但主要還是為了刺探消息,刺殺不過是下下策罷了。雖然篤定此事沒經(jīng)他的手,太子拿不住他的把柄。但他想到下頭人稟報上來的那兩人的死狀,還是不由打了個寒顫。
他臉色僵了僵,不敢再多加阻撓,只能看著太子車駕緩緩離開。
馬車離開南川樓,折返行館。
殷承玉這才睜開眼,坐直了身體,贊賞地睨了薛恕一眼:“做的不錯。”
他確實有些醉意,卻不至于不省人事。推薛恕出來回應(yīng),不過是暫時還不想和萬有良撕破臉。
薛恕抿起唇,看了他半晌,道:“那些人配不上殿下。”
這話便是僭越了,殷承玉懶洋洋斜他一眼:“孤的事,可還輪不到你置喙?!?/p>
話雖如此說,卻也不見有多生氣,畢竟類似的話他上一世可聽得太多了。
憶起上一世,殷承玉心里又生出幾分不爽快,剜了薛恕一眼。
旁人配不上,你就配得上了?
“過來給孤捶腿。”
看著薛恕低眉順眼地給他捶腿,殷承玉心氣兒才順了,在馬車規(guī)律的晃動里闔眼睡了過去。
今晚喝的酒后勁足,殷承玉原本只是微醺,但被馬車晃悠了一路,酒意上涌,便有了七八分醉意。
鄭多寶見他醉得厲害,連忙去叫人煮解酒湯。
薛恕攙著他回了房,在榻邊坐下,便要替他脫掉披風(fēng)和外袍。
殷承玉只覺得一雙手在脖頸處游走,迷迷糊糊睜開眼,就對上那張熟悉的臉。
那雙手將他身上的披風(fēng)解了,又來脫他的外袍。而那雙手的主人,卻是衣冠整齊,絲毫未亂。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一股火氣自胸口涌出,殷承玉猛然將人推開,怒火將眼瞳燒得晶瑩:“你放肆!”
薛恕猝不及防被他推開,跌坐床尾,滿眼詫異。
不明白他為何忽然生了這么大火氣。
“殿下——”
“孤讓你開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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