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幽禁,大仇未報,冤屈難洗,他不想再被動等待,唯有忍辱負重,殊死一搏。
他回應(yīng)了薛恕。
路是自己選的,后來數(shù)年糾纏,屈于人下,他有惱怒也有不甘,卻唯獨沒有后悔。
畢竟沒有薛恕,就沒有后來的他。
但不后悔歸不后悔,卻不代表他就那么心甘情愿地任由薛恕擺弄。尤其如今重來一回,他掌握先機,還是尊貴無雙的太子。而薛恕卻不再是那個掌握生殺大權(quán)的九千歲。
比起上一世那張狂不可一世的九千歲來,現(xiàn)在粗布麻衣、沉默寡言跪在下方的少年倒是順眼多了。
殷承玉眉眼舒展,露出個暢快的笑容。
“叫什么?”
“薛恕。”
即便跪著,薛恕的腰背也挺得筆直,并未露出畏縮之態(tài)。他直勾勾盯著高坐上首的人,垂在身側(cè)的手指攥了攥,仿佛要抓住什么。
殷承玉并未留意,他這會兒身心舒暢,連帶著語氣也緩和些許:“上前來,讓孤看看?!?/p>
薛恕聞言,往前膝行幾步,離他不過半步距離。
離得太近,他甚至聞到了對方衣裳上散發(fā)出的熏香味道,比他曾經(jīng)聞過的任何一種香味兒都好聞,像雪中的梅花,清清冷冷,卻又透著點甜。
原來他是這樣的。
薛恕抿起了唇,目光灼灼地看著殷承玉,覺得九天之上的仙人離得近了些。
他的目光毫不避諱,甚至有些放肆,這讓殷承玉生出一股被冒犯的惱怒來,他冷笑一聲,重重放下茶盞,以腳尖挑起他的下巴,帶著高高在上的睥睨:“想來伺候孤么?”
殷承玉的本意是想要羞辱對方。
上一世是薛恕對他百般玩弄,如今境遇顛倒,薛恕落在他手里,他不一一報復(fù)回來,實在難消心頭之恨。
然而薛恕聽到他的話,卻并未露出受辱神色。
那雙孤狼一般的黑眸驟然抬起,里頭波瀾陡生,連語氣也依稀帶著渴望和欣喜,聽起來沉甸甸壓人:“想?!?/p>
這與他設(shè)想的情景完全不同。
殷承玉愣住,隨即是更加難以言喻的惱怒。
薛恕此人,實在沒有半分討喜之處!他就該將他扔在那腌臜屋子里自生自滅去!
“你不配?!币蟪杏窀┫律?,極其輕蔑地拍了拍他的臉頰。
薛恕卻并不在意,他極其認真道:“我會配得上?!?/p>
他逡巡一圈,似乎想為自己的話尋找佐證,最后目光落在了挎刀護衛(wèi)在一旁的侍衛(wèi)長趙霖身上,下巴微揚,語氣張狂:“我比他厲害,他不敢殺人,我敢。”
趙霖面皮一抽,卻又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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