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一個小個子的男人“砰”地推開地下室破爛的木門跑進(jìn)來,扶著墻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是貴族佬們的騎士……撤!快撤!”
熱鬧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了。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向了凡森。此時的凡森早已不是剛剛逃亡時的卑懦模樣,盡管衣著仍是底層人的衣著,但眉宇之中已有了一股令人信服的氣勢,眼底的光芒明亮:“我們撤!”
“我的零件怎么辦?”男三號詹姆斯緊緊抓著手里的東西不放,“我絕不放棄它們!”
經(jīng)過蒸汽機(jī)車和蒸汽坦克,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技術(shù)宅有多么天才和重要,他的固執(zhí)讓其他人為難起來,一群人開始七嘴八舌地勸,然而就連凡森——這個在他為完成發(fā)明去偷煉金術(shù)師的東西而被對方追著打時救下他的人——都無法讓詹姆斯改變主意。
“我要把這些全都帶走!”他嚷嚷,“你們不知道這些有多重要!電腦!懂嗎?電腦!我可以拿它來算一枚巨石怎么砸在那群混蛋的腦袋上!”
其他人還在苦口婆心地解釋,但凡森卻知道對詹姆斯來說,即便是生命也比不上他的發(fā)明重要。
“有沒有什么辦法——拖住外面那些家伙?拖住他們!”他命令著,手指在腦袋上快速的敲擊——這象征著他在迅速思考。
“我來吧?!币粋€人忽然出聲,人們看向他,旋即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p>
“我去?!睍i麗的少年微微揚(yáng)起下巴,表情里有一種可以稱之為驕傲的東西,“我一個人就可以攔住他們?!?/p>
他說的斬釘截鐵,讓人不自覺就想要相信。
“你可以?”凡森的眼睛看著少年。
“我可以?!蔽骞倬碌纳倌暄鲱^看著凡森。在擠滿了人的地下室里,在兩人之間隔著那么多人、雜物的環(huán)境下,他仰頭看著他,目光筆直沒有絲毫分叉,就只看著那個人,好像這里只有他和他。他的回答干脆、俐落,尾音帶著一點(diǎn)上揚(yáng)的語調(diào),幾乎說得上鏗鏘了,而明明,這個少年說話的聲音一直是有些軟糯的音色,帶著一絲說不出的風(fēng)情味道。
“會回來?”
“會回來?!?/p>
他注視著對面的男人,眼睛里有某種貪婪的感情,似乎是貪戀著對方的注視和關(guān)切。明明那曾是喪家犬般惶惶的一個人,只能靠他的庇護(hù)偷生,但如今卻成為領(lǐng)袖,站在這里,指向一個光明的未來——他想也沒有敢想過的未來。而這個人,卻一點(diǎn)點(diǎn)把這個未來擺到了眼前。
卓的眼睛里有奇異的感情。
凡森只看得到少年如同燃燒著一般的黑色眼瞳。它們像兩顆爆發(fā)的星辰,太灼熱了。他心里一頓,但還是選擇走過去狠狠拍了兩下少年的肩膀:“去吧,記著,你說了回來,別想著拿小命去填——兄弟們,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詹姆斯這些零件!”
“好!”
熱烈的呼應(yīng)聲中,眾人迅速地收拾包袱。
蜜蜂攝錄機(jī)分出一只,跟在了少年背對眾人離開的影子里。
卓一個人走向地下室的門,走向外面——這里掩藏在酒館的地下,給他們報信的正是酒館的活計。地下室有一條通往外面的通道,所以,凡森他們只要收拾得快,趕在搜查的人進(jìn)入地下室前撤走就行。
這樣想著,少年快步爬上狹窄的樓梯,轉(zhuǎn)身匆忙的鎖住了身后通向地下室的通道——他已經(jīng)聽到騎士們身上盔甲碰撞的聲音——他們已經(jīng)進(jìn)入了酒館!他來不及多想,胡亂拉過幾把掃帚擋在通道前面。
“……沒有叛黨?”趾高氣揚(yáng)的騎士正在逼問之前報信的酒館伙計,他并不相信地用一雙鷹一般的眼睛掃視著這個狹窄的空間,“明明有人舉報你們這里出入可疑人士!——那里,那扇門通向哪里?鑰匙給我,打開它!”他指向了剛剛被卓鎖起來的通道?;镉嬕荒橌@恐地?fù)u著頭,卻阻擋不住騎士:“不給我鑰匙?那我就一劍劈了這鎖!”
“騎士大人這么心急做什么?”輕飄飄的笑聲仿佛靈蛇一樣,說不出的風(fēng)情嫵媚,“那是小的做生意的地方啊……酒館嘛,酒都大同小異,您覺得這里靠什么留回頭客呢?”妖精般的東方少年輕笑著偎進(jìn)那冷冰冰的盔甲,微微垂落的眼睛里卻帶著殺機(jī)和荒涼。
“好!卡!這一場很順利!”奧利弗導(dǎo)演爽快地聲音響起。
下一秒,一臉風(fēng)情的少年就恢復(fù)了清澈的眼神,邁著長腿跑到休息區(qū)抓起一個本子唰唰唰寫了幾筆,然后一個箭步橫到了西絲麗雅的面前:“8:1哦!”
西絲麗雅: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