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睿幾乎沒有猶豫地點了下頭:“我等會兒送去你辦公室?!?/p>
回到辦公室的芮睿只覺得像打了場硬仗,陸長如果是榴梿,司佑頓時就變成臭豆腐了,外臭里軟。
第二章 學(xué)著愛(6)
“你去干什么了?”抱著醫(yī)學(xué)雜志看了半小時廣告的司佑沒好氣地道,“趕緊檢查完吧,我還想下午去上班?!?/p>
下午上班?嗯,你至少有半個月要躺我這兒。
放心吧,小綿羊,我會看護(hù)你的。
哼著不成調(diào)的童謠,芮睿笑著道:“給你,吃完。”
司佑拿起藥片看了看:“什么東西?”
芮睿斜了一眼:“我講了你懂?”
司佑不說話了,兩片藥一口就悶了。過了十多分鐘,眼皮開始不斷往掉,他把腦袋撐在桌上,努力對抗著睡意。
“想睡?”芮睿抬起司佑的下巴,看著他朦朧不清的表情問,“想睡就睡吧。”
話音剛落,司佑最后那點對抗的念頭就沒了,一頭栽倒在芮睿懷里。
芮睿輕松抱起軟綿綿的司佑,把他放到病房上,開始脫他的衣服。在這過程中他只是時不時哼兩句,乖順無比。脫完衣服,芮睿站在床邊,看著他的睡顏,伸出手去輕撫那赤裸的胸膛。
芮睿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司佑就在他面前,如此脆弱而沒有防備,他只需要動動手指,這個人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以往面對這樣的情況,他總是嘲笑人類的弱小,對方的無能,然而,他現(xiàn)在卻沒有絲毫這樣的念頭,只想用所有的力量保護(hù)這個人。
鬼使神差的,他附下身親吻司佑那長而卷的睫毛,再輕易撬開了柔軟的唇瓣,探進(jìn)嘴里,撫慰著無精打采的舌頭。
當(dāng)開門的聲音響起時,芮睿離開得還有點不情不愿,發(fā)現(xiàn)進(jìn)來的人是陸長時就更不高興了。
不過,芮睿的情緒不會表現(xiàn)出來,他只是像平常般說:“今天就麻煩陸醫(yī)生了?!?/p>
陸長手里拿著片子,眼神落到熟睡的司佑身上,一臉的詭異。
倆人接吻的時間有點長,司佑的嘴唇上全是唾沫,水潤潤的,還有些腫,看起來一點也不正常。奇怪的是,一直對隱藏性向非常注意的芮睿卻完全沒介意,仍舊盯著司佑,似乎怕少看一秒就沒機會了般。
“你看過片子了?”
“嗯?!敝v到正事,芮睿的注意力終于被拉回來了一點,“怎么?”
“先化療?”
車轆般的勸說又開始了,芮睿有些不耐煩了:“位置太差,輻射能干掉腫瘤前不知道經(jīng)過多少腦組織了?!?/p>
陸長瞄了眼司佑:“手術(shù)的創(chuàng)傷不是更大?”
“他身體很好,挺過來沒問題。”
“你不打算讓他術(shù)后再化療?”
“我相信你的技術(shù)?!避穷;乜搓戦L,握住司佑的手,“也相信他的身體,應(yīng)該是良性的?!?/p>
陸長的眼神在芮睿握住司佑的手上來回巡視,最終,他微微的嘆了口氣:“他怎么就找你來全權(quán)代理了?!?/p>
果然去看過檔了,這個陸長還真是對我完全不信任,芮睿暗想。
“還有什么問題?”
陸長不答,湊近了司佑,打量了會兒后,皺起眉頭,附下身去捏開司佑的嘴聞了聞。這個動作看得芮睿眉頭緊皺,他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像陸長這樣的動作,從旁邊看簡直像是在接吻般,令他心頭的不快越發(fā)明顯。
“你給他吃了苯二氮平?”
陸長你的鼻子是屬狗的?
芮睿暗罵一句,說:“是啊?!?/p>
陸長挑高了眉毛,一臉的不贊同:“這會兒吃?”
“他太緊張?!?/p>
陸長停了幾秒,帶著幾分懷疑道:“那為什么不用靜脈注射?”
靜脈注射司佑就會懷疑了,他又不是傻子,哪有還沒檢查就先打針的?
這些話當(dāng)然不能講出來,芮睿笑著道:“他膽小,怕打針。”
陸長沉默了幾秒,這才轉(zhuǎn)身走了出去。當(dāng)芮睿注意到司佑肩膀上被陸長按出來的紅印時,忍不住低下頭去親吻,想要抹掉這印子般,沒想到剛接觸到皮膚,陸長猛然推門進(jìn)來:“對了,關(guān)于手術(shù)方案……”
芮睿動作一僵,卻沒有急得起身,而是就著附身的姿勢望著進(jìn)來的人。
倆人靜靜的對視片刻,陸長很快恢復(fù)了平靜:“我早該知道的?!?/p>
“現(xiàn)在你知道了?”
陸長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道:“你就放心把人交給我?”
“你是市里最好的。”
“……我有點意外?!?/p>
“什么?”
“我以為你會說,如果他出事了,我要你跟著陪葬。”
這話確實是芮睿的風(fēng)格,他聳聳肩膀:“你如果想聽我可以說?!?/p>
“免了?!标戦L翻了個白眼,若有所思地道,“我會努力讓這個人活得越久越好,至少有他在,你還比較像個人?!?/p>
芮睿抬起眼來,以銳利的眼神看著陸長。被看的人完全淡定,丟下個“你懂的”眼神就走了,看人的無奈之余又覺得挺有趣。
他正準(zhǔn)備繼續(xù)脫司佑的褲子,門外鬧哄哄進(jìn)來幾個護(hù)士,看見他在都嚇了一跳,隨即又笑起來:“芮醫(yī)生,你對你兄弟真是沒話說,連我們護(hù)士的活都干了?!?/p>
這幾個護(hù)士都是芮睿親自要來手術(shù)的,平時關(guān)系也很好,自然不能得罪,便笑起來道:“等他醒了我就可以笑他被我摸硬了?!?/p>
房間里揚起一陣哄笑,誰也沒有在意,護(hù)士們接手芮睿的動作,看著好幾雙手在司佑身上忙碌,他只得壓下反胃的感覺,退到一邊。
“小司似乎很累?”有個護(hù)士見司佑睡得很熟,笑道,“芮醫(yī)生你做了什么?”
“當(dāng)然是昨晚讓他累著了,你們不知道我們在床上多狂野?!钡茸o(hù)士們笑完后,芮睿又道,“我給他吃了點藥。你們不知道他那叫一個膽小,看我拿針都躲得多遠(yuǎn)的?!?/p>
護(hù)士們笑得更厲害了。
“本來就是個大個子,這下子更重了?!庇凶o(hù)士開玩笑的抱怨著,“不過能近距離接觸帥哥,值了?!?/p>
跟著哄笑之余,芮睿不由仔細(xì)打量了下司佑──挺直的鼻梁,稍顯薄的嘴唇,閉合的眼睛配上卷翹的睫毛,安靜得如同一幅油畫。
司佑的眼睛很大,睜著的時候有點三白眼,芮睿總是拿這點嘲笑他是白眼狼,但配上深輪廓的臉頰,看起來有點像混血兒。芮睿知道他祖上三代都是典型的黃種人,對于這點,還懷疑司媽媽紅杏出墻過,偷了司爸爸的頭發(fā)去做了親子鑒定,結(jié)果自然是父子。
然而,芮睿還是能拿這件事嘲笑他,他也只能苦笑著自嘲。在芮睿面前,無論他做什么都是錯的,總是被嘲笑。
芮睿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司佑也是個帥哥,有著良好的職業(yè),受歡迎并且吸引人。
也許我以前錯過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