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佑一臉不相信：“多大概率？”

“10%到100%。”

“聽起來還真精確?！?/p>

司佑已經(jīng)從最初的震驚中恢復(fù)了過來，他抓著床單爬起來，瑟縮回被窩里。

“你什么時候來的？”

芮睿又開始挑眉毛：“我昨晚沒走?！?/p>

司佑往里面瑟縮了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芮睿想了又想，考慮了方方面面，最終，他決定坦白一部分。

有些事想藏也藏不了，不是嗎？

“你不能死。”

司佑撇著嘴：“我沒有自殺傾向?！?/p>

“我知道?！避穷ふ抑朐~，“我昨晚試了，你死了，我受不了?！?/p>

司佑一臉懷疑：“受不了？”

“我會發(fā)瘋，那種感覺又回來了?！避穷５恼Z氣變得烏云密布，“而且比以前更強烈，我差點把你的胖鄰居給煮了?！?/p>

司佑爬了起來，以員警的眼神打量了芮睿一會兒：“你沒做什么吧？”

“除了踢了你樓下的花壇一腳，把腳踝踢腫了以外，什么事也沒有，世界和平?！?/p>

司佑那口吊著的氣散了，他縮回被窩里，卻又被芮睿挖了出來：“對于我的受傷，你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你是個大人了，過了年你就三十了?！彼居討醒笱蟮氐?，“而且你還是個醫(yī)生，我覺得踢腫個腳踝不是問題?！?/p>

“我不是指實際上的解決問題，而是一種愛意的表現(xiàn)?！?/p>

司佑眨巴了下眼睛，露出諷刺的表情：“你需要嗎？”

“以前不需要?！避穷５ǖ卣f，“但以后我需要了。”

“……”

對于這樣自私得如此光明正大的回答，司佑實在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yīng)好。

“芮睿，你得知道，這世上的事不是你需要就有的?！?/p>

“我知道，這個世界不是圍著我轉(zhuǎn)的。”芮睿鉆進來，手臂抄過司佑的肋下，抱著他，輕聲道，“但你必須是圍得我轉(zhuǎn)的?！?/p>

“小睿，你還不明白嗎？”司佑掙開芮睿的擁抱，“我要死了，也許不會那么早，不會那么快，但是我會比你想像得死得早得多。我會生病，我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再去陪著你。”

“你不愛我了？”

“不了！”

芮睿眉毛沒挑，反而沈了下去：“隔一個晚上就變了？”

“我昨晚不舒服，頭腦不清楚?！彼居哟舐暤?，“我只是在不平衡而已，我在向你討要我這些年的付出，如果我還愛你的話，我會更愿意為你付出才對！可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再為你付出了，如果你不給，我也不想要了。”

芮睿迅速換了個突破口：“如果說別的男人叫你脫光了上床你也會乖乖聽話？”

“當(dāng)然不！”

“可是對我你就愿意。”

司佑猶豫了下：“……這不是一碼事?！?/p>

“不，就是一碼事。”芮睿湊了過來，倆人的臉貼得極近，呼吸輕輕吹拂在對方臉上，“你還愛著我，你的心里只有我。除了我之外，有誰能令你滿足？”注意到司佑臉上的猶豫更濃，他加了雙倍誘餌，“而且，我會對你很好。我會彌補以前的一切，你不想要嗎？”

“不！”司佑的猶豫一下子不翼而飛，“我不要！不要再控制我！”

芮睿不明白轉(zhuǎn)變?yōu)楹稳绱送蝗唬骸盀槭裁床灰?？?/p>

“因為這一切都是假的！”司佑跳起來，踩著被子跳腳，“這都是假的！假的假的假的！你明不明白？我如果要這種東西，早八輩子就會以為你和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明白嗎？哦，對，你不明

白，你有個什么鬼扯的反社會人格障礙，于是你可以做個徹頭徹尾的混蛋，而我必須對你假裝出來的愛感激零涕?。磕阆胍視r我就得在，你不想要我時我就不在，哪怕我要死了也只得到你這

種自私自利的表白，還得裝出一付高興的樣子磕頭？芮睿，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司佑的咆哮在房間里回蕩了好幾秒才消失，他和床上的人對視著，呼吸漸漸艱難了起來。

從倆人認(rèn)識起，司佑就沒有對芮睿大聲過，最大一次也不過是芮睿生病了不肯吃藥。

令司佑欣慰的是，芮睿的反應(yīng)比想像的要好，他只是撐著腦袋，冷靜地道：“說完了？”

“嗯……”司佑往后退了一步，嘗試?yán)_雙方的距離。

“你最好不要激動，對病情發(fā)展不利?！?/p>

“噢……”司佑一只腳已經(jīng)站在地上了。

“過來?！避穷Ｗ饋?，靠在床頭板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我們談?wù)?。?/p>

司佑警惕地問：“談什么？”

“談怎樣阻止一連串發(fā)生于未來的血案。這起血案可能存在于年輕男人及女人中間，受害者將不止一人，兇手極度狡猾，也許多年都抓捕不到，中間也許還會犧牲幾個員警?！?/p>

司佑臉都青了：“你不會這么干的！”

“你死了以后，總有一天我會瘋的。”芮睿的語氣有多平靜，眼中的瘋狂就有多暴虐，“你應(yīng)該能理解那種沖動的，根本無法抵抗，就像一把火燒在你背上，難道你能鎮(zhèn)定地坐著，任由火在你身上燒？”

司佑的表情動搖了。

“腿上的傷疼嗎？”芮睿垂下眼，屈起一條腿，“比起抑制沖動，我寧愿腿上再多十幾道這樣的傷。你覺得我能在你死后忍多久？一年？兩年？而且，我是醫(yī)生，我可以很方便地做什么，你很清楚。現(xiàn)在，我再問你一遍，我們要不要談?wù)?？?/p>

司佑屈服了，他爬上床，像是僵尸般坐好。當(dāng)芮睿拿過外套披在他身上時，他躲了一下，似乎那外套帶著電般。

“松開拳頭，你對我的勝率可不高?！?/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