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商邵對這個弟弟向來沒辦法，寵溺又疲憊地輕笑著嘆了口氣︰“是為了工作，絕不是為了追人?！?/p>

“是他追我?！鄙剃懺俅渭m正他，用輕描淡寫但隱含臭屁的語氣。

柯嶼正在臺燈下看書，聞言瞥了他一眼。

商邵夸他︰“真厲害，不枉你看了兩年的心理——”

商陸打斷他，聲音有點緊繃︰“你到家了嗎？”問話的同時，下意識地看了下柯嶼，見他穿著睡衣，整個人很松弛地陷在沙發(fā)椅中，目光專注而手中又翻過一頁，心里便浸滿了柔軟。他知道這樣的距離，柯嶼決不至于聽到商邵的話，但那種條件反射式的戒備還是控制了他。

是的，他也有了自己的秘密。

商邵聽出了他的緊張，“你不要告訴我，你現(xiàn)在跟柯嶼在一起?！避囎右呀?jīng)駛上坡道，豪華公寓靜謐在深藍的黎明中，只有一間屋子是亮著燈的，那是他的家，他的臥室。于莎莎在等他，商邵的心里如此刻的商陸一樣，隔著六個小時的時差，彼此都沉浸在溫柔和愧疚中。

商陸對兄妹都無隱瞞，坦然地“嗯”了一聲。

“過夜？”商邵話里有話地問，充滿揶揄。

商陸笑了一聲︰“你有空在這里跟我八卦，不如回去陪女朋友?！?/p>

“是老婆。”商邵改正他的措辭，聲音放輕，“你未來要叫大嫂的。”

掛斷電話，商邵駛?cè)胪＼囄徊春密?，電梯眨眼而至，他開門的動靜可謂輕手輕腳。于莎莎伏在沙發(fā)上睡著了，手里還握著本律師界的權(quán)威期刊，眼鏡在鼻梁上歪向一側(cè)。商邵看得好笑，溫柔地從她臉上取下眼鏡，這個動作驚醒了于莎莎︰“你回來了？”

商邵心里充滿愧疚︰“下次不要等我，自己先睡?！?/p>

“沒想等這么久，自己睡著了，”于莎莎寬慰他，“爸爸會不會心疼你？這么晚下班，他該知道的吧？”

商邵沒有邀功的想法，邊脫西裝邊和于莎莎接了個吻︰“這都是我分內(nèi)的事，忙到這么晚下班反而是無能的表現(xiàn)?！?/p>

于莎莎撅起嘴，很可愛地蹙了蹙鼻子︰“但愿爸爸知道你這么嚴以律己?！薄匏肌尥谩蘧W(wǎng)∞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知道?！?/p>

“他知道，還對你這么嚴格。”

商邵知道她內(nèi)心擔憂商檠業(yè)對這段婚姻的態(tài)度，“爸爸其實只是看著嚇人，他是口是心非，嘴硬心軟的典型，你看他對陸陸，很少有好臉色，其實什么電影、頒獎禮都一點不落地第一時間跟著，交際場上聊起來，也很以陸陸為傲，他其實真的很喜歡陸陸。你知道嗎，陸陸特別小的時候就確立了志向，大概是去法國的十四五歲，他那時候就決定要拍電影，爸爸差點把他腿打斷?！?/p>

于莎莎說了句“Jesus”，依偎著商邵撒嬌︰“這就是你們的封建制家長作風?！?/p>

她撒嬌不是那種軟綿綿黏的，因為整個人都很陽光爽朗，所以撒起嬌來也很清爽，更令商邵心動。

“聽我說完，”商邵在她唇上點了一下，“爸爸是反對的陣仗很大，但根本堅持不到最后。他要是真想反對，有的是辦法，怎么還有陸陸的今天？再好像陸陸和柯嶼，爸爸也沒有反對——”

于莎莎圓瞪著眼楮看著商邵︰“陸陸……和柯嶼？”

商邵然意識到自己失言，但他潛意識里就覺得，對于莎莎原本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之所以一直沒說，是因為看商陸有抗拒公開的意思。

“太晚了，先睡覺吧?！彼嗣谏念^發(fā)，“不聊這件事?！?/p>

香港的燈關(guān)了，柏林的燈還亮著。

柯嶼又翻過一頁書，“你大哥這么晚才下班？”

商陸過去抱住他︰“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了，其實不用這么辛苦的，但他習(xí)慣了親力親為，商檠業(yè)經(jīng)常就這一點批評他?！?/p>

柯嶼坐得好好的，硬是被商陸撈進懷里圈著，他看書，商陸也跟著看，沒頭沒尾的，眼楮過了腦子沒過，鼻尖嗅聞的都是柯嶼身上的橘調(diào)香味，他心猿意馬，當然就對柯嶼的全神貫注有意見，“看這么認真，考研呢？”

“本人保送全日制碩士，謝謝。”

商陸親他耳垂和耳后頸側(cè)敏[gn]柔嫩的皮膚，柯嶼被他親得渾身泛起酥癢，“你、……別親了！”

商陸從他手里抽走書，啪地單手合上，“預(yù)支點非炮友的權(quán)利。”

柯嶼︰“……”他招架不住，一邊縱容商陸的為非作歹，一邊半真半假地問︰“要是我真的還想念書，你覺得呢？”

吻停了下來，商陸認真地看了他一眼，“斯黛拉跟你提了？”

柯嶼覺得他的敏銳簡直恐怖，“她不收，但可以給我寫推薦信，全世界大學(xué)的戲劇表演相關(guān)專業(yè)，只要我想，她都可以幫我引薦?！?/p>

“如果是表演的話，你不需要學(xué)這些，片場和劇本能交給你的，遠比書里和課堂上的多?！?/p>

柯嶼點點頭︰“我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我將來……”他頓了頓，“想從事表演教學(xué)?！笨赡苡悬c異想天開，他笑了一下，“你知道的吧，出道前我是老師?！?/p>

只是憑借體驗派的天賦盡情地演著，他當然能演一輩子，但心底仍然有一種渴望時時沖擊著他，讓他想要吸收那些系統(tǒng)的理論體系，將自己反復(fù)實踐的表演經(jīng)驗輸出為一種更有參考價值的理論和方法論。

這樣，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