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反正你也養(yǎng)得起我?!?/p>
“看在上帝的面上,請閉上嘴,別這么自戀,我有說要養(yǎng)你嗎?”
“看在圣母瑪利亞的面上,”柯嶼起了個頭,忽然不知道怎么嗆回去了,愣了一下,無奈地說︰“……你還是閉嘴吧?!?/p>
都凌晨時,街上行人少得可憐,只有醉鬼酒鬼流浪漢在祈求上帝收留。商陸低聲說︰“你還欠我一點東西?!?/p>
“什么?”
商陸看著他的眼楮︰“十七條賭輸了的賭注?!?/p>
他的英俊近在咫尺,柯嶼的喉結(jié)滾了滾︰“還在不在時效內(nèi),你說了算?!?/p>
“你不是說這是小孩子玩的把戲嗎?”商陸仍搭著他的肩,垂下的側(cè)臉與他鼻息相聞了。
柯嶼很輕地眨了下眼,夜幕下,他眼眶的那點濕潤近乎可以忽略,他只是有一點、一點點倔強的委屈,和無盡的心疼。他怎么會對商陸說出這樣的話?那時候他決意孤身一腳踏入黑暗,不給商陸留下一點懷念的余地。他只是沒想過,商陸曾教會給他的火種,將會那么亮堂地、徹底地照亮他的生命。
商陸垂下的眼眸里都是無奈︰“你是不是仗著自己演技好,故意演我?”
柯嶼把臉撇入圣保羅教堂夜晚明亮的光輝下,留給商陸一線被勾勒的側(cè)臉︰“我沒這么無聊。”
商陸在他額上輕輕彈了一下︰“行了,演技過關(guān),導(dǎo)演被你可憐到了?!?/p>
柯嶼抿了下唇︰“真心話大冒險,你選?!?/p>
“大冒險?!?/p>
柯嶼做好了準(zhǔn)備,很心動地問,聲音都放輕︰“好,要我做什么?”
比如說以上帝的名義說愛他。
比如說在眾神的注視下吻他。
比如說在耶穌的垂憐下坦誠他心底所有荒唐的悔意。
商陸認認真真地看了他兩秒︰“簡單?!?/p>
柯嶼︰“?”
“今晚叫我一聲老師?!?/p>
“老——”唇被封住,煙從指間跌落地面,他被商陸十指交扣地吻住——
“唔?!笨聨Z被吻得趔趄,腰被對方有力的臂膀沉穩(wěn)地撈住,耳邊的聲音低沉在夜色中︰“……當(dāng)然不是在這里?!?/p>
第164章
倫敦首演的成功宣告“野心家”的歐美巡演正式開啟,之后五站依次是柏林、米蘭、紐約、洛杉磯,最后回到巴黎,中國的兩場則是專業(yè)版的年底巡演。劇團離開倫敦,商陸也就此告別,他跟柯嶼恪守著一掖情的交往界限,并不主動匯報自己的動向。
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是半個月前所不敢肖想的,柯嶼心里很明白,失落也藏得很好,像當(dāng)初說的一樣,每天只問候早安、午安、晚安,偶爾閑聊。
回想起來,倫敦的小酒館、午夜下的教堂、短短卻走了三遍的五百米的小路,斑馬線前的擁吻乃至酒店套房里的胡鬧,咖啡館中彼此靜默相對審閱劇本的下午,竟然都遙遠得如同幻夢。
商陸不得已回國,是因為大哥商邵的訂婚宴。女方并不是香港豪門圈的,而是商邵當(dāng)年在英國上學(xué)時隔壁女校的同學(xué),兩人早年在聯(lián)誼會上有兩支舞的情誼,關(guān)系不溫不火,直到女方身為外交官的父親在幾年前被公派到英國駐寧市領(lǐng)事館,兩人重新見面,由此才得以從友情發(fā)展至愛情。
商檠業(yè)其實并不看好這門親事,女方雖是華裔,但其父畢竟是他國為官,而商家卻是港島旗幟鮮明的紅色立場,意識形態(tài)帶來的分歧或許可以因為愛情深藏于水面之下,但所帶出的不平靜的漣漪,卻是一波也不會停的。
商陸風(fēng)塵仆仆回港,是溫有宜連發(fā)三道催命符,讓他務(wù)必近期回家一趟,因為他家英俊古板的當(dāng)家人現(xiàn)如今非常不開心又非常難哄,整個商家已經(jīng)過了一周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日子了!
商陸在機場見到溫有宜就開嘲諷︰“我看你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商檠業(yè)都要氣死了,你把我叫到他跟前現(xiàn),不是火上澆油嗎?”
溫有宜輕輕拍他一掌︰“你不要信口開河,你爸爸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你去陪他聊聊天,哄哄他?!?/p>
商陸硬邦邦地說︰“我不會?!?/p>
溫有宜怒道︰“哄男朋友你不是很會嗎!”
司機悶不吭聲,商陸斜他媽一眼︰“你又知道了?!?/p>
溫有宜得意道︰“我眼線多得是。怎么啦,媽媽看你也不是很春風(fēng)得意嘛,是不是遇到難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