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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漱口水見底，盛果兒倒抽一口冷氣。這是有刺激性的東西，連續(xù)半個小時的漱口，口腔內(nèi)壁怎么可能受得了？她小心翼翼地跟著柯嶼，看他面無表情地把空瓶子扔進(jìn)垃圾桶，又開始用清水漱口。水龍頭開到最大，他沒有用杯子，直接張嘴接。水流沖刷，五分鐘后，他的衣服前襟都濕透了。

柯嶼此前從沒有接過激情戲，但吻戲是接過的。他是演員，沒有偶像那些條條框框的包袱，因而基本是真上，很少用借位蒙混過關(guān)。盛果兒想不通。如果只是為了給合作女演員留下好印象，根本就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嘴里火燒般的干澀和灼痛，柯嶼用舌尖頂了頂腮，眸色又暗又沉。

到晚飯時間，劇組送盒飯進(jìn)來。他的餐標(biāo)和其他人不一樣，但仿佛不餓，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瘖y師和造型師正跟他們一起，見狀便都笑著要去分他那份豪華大餐，盛果兒更不見外，筷子夾走牛肉送入嘴中——好辣！又辣又好吃。吃了兩口，她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是灌過了漱口水的舌尖受不了。

外賣粥送到時，化妝師很意外地問︰“果兒，你沒吃飽？”很地道的艇仔粥，配著蝦餃皇，盛果兒晾到溫?zé)岵沤o他送過去。

緊閉的休息室門打開，盛果兒閃身入內(nèi)，見柯嶼坐在沙發(fā)椅上，耳朵里塞著降噪耳機(jī)，垂首斂目的樣子看著全神貫注。走動的動靜并不足以驚動他，盛果兒提著外賣走近，“哥，我——”

手機(jī)屏幕上清晰地映出兩具交纏翻滾的人影。

一句話地堵在嘴里，盛果兒氣都不敢喘，臉漲得通紅。等柯嶼摘下一邊耳機(jī)與她對視時，更是連話都不會講了︰“我我我我我我粥粥粥——蝦餃——哥你你你你餓嗎？”

柯嶼神色泰然，完全沒有被撞破的尷尬，很自然地按住鎖屏鍵。黑屏的手機(jī)被扔上桌子，他把耳機(jī)放回充電盒︰“謝謝?！?/p>

盛果兒打開外賣盒的手都有點(diǎn)哆嗦，視線死死地鎖在餐盒上，接著便聽到柯嶼笑了一聲︰“嚇到了？”

堵到現(xiàn)在的氣終于大口舒出，盛果兒帶著哭腔︰“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p>

要是萬一柯嶼正在紓解自己，她豈不是當(dāng)場就得卷鋪蓋走人？瞎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柯嶼竟然還有那方面的欲望——她一直覺得她老板雙手一合就能說出個阿彌陀佛立地成佛！

柯嶼從她手中接過筷子︰“晚上跟謝淼淼拍床戲，我跟她都是第一次?！闭{(diào)羹舀起半杓粥，他頓了頓，帶著笑地說︰“好香?！庇掷m(xù)道︰“不是□□?！?/p>

謝淼淼是文藝片小花，年紀(jì)比柯嶼小得多，她走的是小眾的拿獎路線，這種年紀(jì)敢接激情戲的也就只有她了。在片中，她飾演的是飛仔的初戀女友阿美，一個漂亮的美甲師。這一場戲雖然發(fā)生在出租屋里，但阿美的房間溫馨簡潔，粉色的碎花床單，窗臺上的一盆多肉——蕾絲床帳在激烈的碰撞和親吻中晃動，柔蕩著臺燈的光線?！闼肌阃谩阄摹銠n°共°享°與°線°上°閱°讀°

“關(guān)燈嗎？”阿美羞澀地問。

飛仔鼻尖冒著汗︰“不關(guān)，我想看著你。”

床單一掀，他鉆到阿美身下。鏡頭回到阿美臉上，她張開雙眼，瞳孔快樂地失神，微張的嫣紅嘴唇里吐出香氣。

開拍前，唐琢貼心地清場，只留下了必要的拍攝人員。謝淼淼已經(jīng)做好了造型，妝容清純又暗含欲望，短裙包裹著她穿著高跟鞋的長腿。她要跟柯嶼從樓道里開始親吻，嬉戲的笑聲順著水泥臺階上升，到房間，兩人齊齊倒在床上，笑得像兩個孩子。

很難演的長鏡頭，唐琢不得不再次重復(fù)強(qiáng)調(diào)︰“是很干凈的情[y]戲，明白嗎？是兩個孩子第一次探索生命里的愛和美好的欲望?！?/p>

雖然場面大膽，但不下流。飛仔給阿美舔舐月光照著小小的多肉，靜止的藍(lán)色畫面里的喘熄一聲聲，像剛到世界的小野獸。

謝淼淼靠近柯嶼，小聲說︰“柯老師，請多關(guān)照?！?/p>

打板聲干脆響亮，唐琢親自執(zhí)鏡，畫面緊貼跟隨，昏暗的樓道口，飛仔和阿美從帶著鄉(xiāng)音的蜜語中停下，視線對上，畫面安靜下來，收入蟋蟀的鳴聲，柯嶼捧住謝淼淼的臉，吻了上去。

謝淼淼心里重重地咯一聲，說不清什么情緒，她聞到了柯嶼口腔里的干凈清新，想起他不久前那個“六次戀愛”的熱搜，在他舌尖進(jìn)來時爆紅了臉。唐琢要求有熱吻的激烈，但又不能露舌，兩人的嘴唇便始終貼在一起。

兩人一邊吻一邊上樓，柯嶼霸道地脫她的牛仔外套，手揉上屁股。

謝淼淼心想，他好熟練。

“！”唐琢從預(yù)覽框后抬起頭，“淼淼，給點(diǎn)反應(yīng)?！庇挚聪蚩聨Z︰“小島很好?！?/p>

謝淼淼立刻鞠躬︰“對不起?！?/p>

柯嶼也對她說對不起，用兩人只聽到的聲音和平淡的語氣︰“希望沒有冒犯到你。”

謝淼淼緊張得渾身緊繃︰“不不，沒有，是我表現(xiàn)不好……對不起柯老師，這次我會更投入一點(diǎn)。你、你……你吻技很好?！?/p>

說完以后她驚覺自己傻得要命，更拼命鞠躬，用快哭的聲音說︰“我不是那個意思?！?/p>

柯嶼安靜地看著她，把盛果兒倒的熱水遞給她︰“沒關(guān)系，別緊張?！?/p>

第二次開演，謝淼淼果然比第一次表現(xiàn)更好?？聨Z只抓她的[tn]瓣，他好像吃透了鏡頭，不用看也知道畫面什么時候移開，立刻便松了力道。

“阿美，美美?！贝椒?，飛仔很近地貼著喘熄，喚她的小名，看她的眼神溫柔︰“你好軟。”

阿美比他羞澀，輕聲說著“討厭”，捶他的心口。阿飛笑一聲，又笑一聲，抓住她的手腕咬住她的下唇。進(jìn)臥室，蕾絲帷帳給鏡頭天然的朦朧感，床墊咯吱，碎花被罩翻飛，飛仔鉆了進(jìn)去，阿美喘熄著，口紅半掉的嘴唇咬住了手掌，臉上顯現(xiàn)出失神的愉悅。

畫面在月光下的多肉上靜止五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