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藥箱?舅舅生病了?還是受傷了?
他不知道那邊是個什么情形,再問也沒有回音,心有擔憂,迅速結(jié)束了手上的事情,跟同事說了一聲,便開車向著手機上發(fā)來的地址而去。
目的地是一家從外表上看十分簡陋的小旅館。當然,進去之后他發(fā)現(xiàn)里頭也同樣簡陋。
林初一幾乎想不到,在這座繁華的城市里,居然還藏匿著這樣的三無小旅館。
按著chaser給他的房間號找過去,有節(jié)奏地敲了敲門,門從里頭打開一條縫,里面人迅速把他拉進去,又立刻把門鎖上。
看到屋里的情形,林初一吃了一驚。
當然,這并不是因為站在他面前,高大的像一座鐵塔,一如既往的粗獷且野性的英俊著的舅舅。
而是舅舅的床上,躺著一個人。
這個人仰面躺著,幾乎整個身體都藏在被子下面,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迷著,只露出線條柔和但臉色慘白的小半張臉和一頭紅色的波浪卷發(fā)。
一個女性……alpha?
是的,林初一已經(jīng)聞到了空氣中屬于alpha的信息素的味道,伴著濃郁的血腥味,在房間里彌漫。
他瞬間明白了醫(yī)藥箱的作用。從信息素的濃度來判斷,這個人應該是受了很嚴重的外傷。
chaser的神情中透著一股莫可名狀的煩躁和焦慮。他來回踱了兩步,看看床上的人,一把掀開被子,對林初一說:“小寶貝,你先看看他的傷?!?/p>
動作間,床上的人已經(jīng)醒了,然而無論是兩個人說話也好,掀被子也好,他都沒有絲毫動作,不言不語,只睜著一雙烏黑的眼睛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即使在醫(yī)院工作了這么久,林初一看到這種程度的傷者依然感到觸目驚心。那人身上的白裙子幾乎要被血浸透了,并且腰腹處還在不斷往外滲血。林初一顧不得多想什么,迅速拿出剪刀將裙子剪開,找出最嚴重的那個還在不斷流血的猙獰刀傷,清創(chuàng)、消毒、止血、縫合、包扎……完成一系列動作之后,才抹了一把汗,側(cè)過頭對chaser說:“我在這方面不是很擅長,只能應急處理一下,其他最好還是去醫(yī)院吧。”
chaser一直在旁邊盯著看,此刻也沒有轉(zhuǎn)移視線,只是木木地回答說:“不、不能去醫(yī)院。被人發(fā)現(xiàn)他會死的?!?/p>
床上的alpha聽見這話,做出一個冷笑地表情,聲音虛弱地說:“我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只可惜啊,看來你那個小心肝omega注定得給我陪葬了。就算下地獄也有小美人陪著一道,想想也是不虧?!?/p>
“行了!你可以閉嘴了!”chaser狂暴地沖他大吼。
alpha的眼神在chaser臉上停留了一瞬,無聲地費力扭過頭去。
林初一目睹兩個人的交流,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一個人來。他又看了眼床上人的身形模樣,遲疑地問:“這也是……fox?凌久?”
“……是。”chaser的臉色不自在了一瞬,跟著解釋說,“我知道上次的事是他對不起你。但其實他心里有分寸,不會真的傷害到你的……”
“哈哈哈……咳咳,”凌久聞言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又壓著胸口猛地咳了幾聲,身上剛包好的紗布又有滲血的跡象,“……快別說這種話,簡直要笑死人。別說是他,你問問你自己,這話你自己信么?”
chaser一把將他按?。骸澳銊e說話了!”又喊林初一繼續(xù)給他包扎。
“你還真是……該怎么夸你呢,嗯,我想想……有情有義?為了得到小情人的下落,能忍我這個仇人這么久,還不能叫我真死了,也是感人??上О 疫€是不會把他交給你的?!?/p>
“說夠了吧?”chaser的語氣驟然冷靜下來,透著山雨欲來的氣息。他俯下身,單膝跪在床上,用自己的身體堅定而小心地壓制住亂動的凌久。
感覺到再熟悉不過的alpha氣息迅速逼近,凌久抿抿唇,不說話了,又抗拒地扭過頭去。
“我可真他媽服了你了,服了你了。就為爭這一口意氣,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是吧?”凌久不出聲,chaser一個人自說自話,“你他媽就不能有一刻叫人省點心。”
林初一默默地將其他的傷口也一一處理好。
幕后黑手還沒抓到,他卻在給其中的一個幫兇治療,想想也是挺……奇怪的。
但既然這是chaser的意思,他也沒有什么可猶豫的。
誰叫他無條件信任這個舅舅呢。
“小寶貝,”chaser看著林初一包扎的差不多了,突然問,“家里還有沒有空著的能住人的房子?他現(xiàn)在這樣,酒店太危險了?!?/p>
林初一掏出鑰匙一一看過去,沉默了一瞬,才從中挑出一把:“有?!?/p>
而沒有想到,就是這么一個決定,和一個疏忽,叫關(guān)系剛剛回暖的他和陸青堯兩個人,在其后幾天里,爆發(fā)了前所未有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