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了,你不知道他——”李純熙干過什么陳羽還記憶猶新得很,上次他跟李純熙睡到一張床上的時候?qū)Ψ娇墒前阉缘迷疾皇!P∑ê⒄宜绬帷?/p>
“他什么?”唐葉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這時候李純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在旁邊的沙發(fā)扶手上拿起自己的外套,朝小朋友笑道:“我該走了,再晚一點不好打車。謝謝你的好意?!?/p>
聽了這話,陳羽頓時咬緊了煙屁股:“你沒開車過來?”他們這外邊半夜打車還真不是特別容易,有時候等半小時才能等到車。
“是別人送他過來的?!碧迫~接口道:“否則我也不會建議留宿嘛。”
“哎麻煩死了!”陳羽不樂意,但他也沒那么絕情,讓李純熙在冷颼颼的夜里喝冷風(fēng),所以他完敗妥協(xié),取下嘴角的煙沖李純熙說:“你也別走了,這個點打車不方便?!?/p>
欲走的青年便偏過頭望他,眼睛黑黑的像夜里流淌的水,蕩漾而不分明。
“不過你休想跟唐葉住一起,你——”陳羽瞅了一眼身下的沙發(fā),突然想到什么,嘴角掛起一抹不怎么善意的笑:“你睡沙發(fā)?”
“……”
“羽哥!”李純熙還沒說不樂意,唐葉先跳了起來,他一把拉著李純熙,沖陳羽說:“哥你怎么能讓客人睡沙發(fā),太不好了吧。沙發(fā)是留給仆人睡的。”
尉遲少爺坐在旁邊,聞言看向唐葉,臉有點扭曲。但他也沒說什么。
最后,當(dāng)陳羽跟李純熙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他百分之百懷疑自己是有毛病。
今晚李純熙一句要留宿的話都沒說,但陳羽總覺得這個人不知不覺間就算計了他。
李純熙太狡猾,狡猾得像只狐貍精,從內(nèi)到外都散發(fā)著蠱惑人的氣息,而要用武力的時候,譬如在床上偏偏又像他媽一頭狼,誰都干不過他。
這個人比任何人都要危險,尤其是對他陳羽來說,時不時的陳羽都會從李純熙身上感到一種無形的危機(jī)。
關(guān)了燈,滿室的昏暗,陳羽有心離李純熙遠(yuǎn)一點,他背靠著陳羽,離人三尺,幾乎都睡到了床沿。
幸好他雖然警惕,李純熙卻沒有想要動手動腳。英俊的青年安靜地躺在左邊,無聲地呼吸。
陳羽閉上眼睛,努力忽略被子里不屬于自己的那一份熱度。正當(dāng)他徹底放松了警惕開始感到困意,李純熙的聲音在夜色里低聲地清晰地響起:“我聽唐葉說你的房子已經(jīng)有人要買?那你之后住哪里?”
“找個住的地方不是什么難事?!标愑馃o所謂地回答。
“再以后呢,你欠的那些錢怎么還?”
“怎么還?我頂多也就是去賣身啊。”說到這里陳羽翻過身,好奇地:“唐葉跟你處得不錯嘛,居然什么都跟你說,你是不是給了他什么好處。”
然而李純熙直接忽略了陳羽的后邊一句話。陳羽的前一句令青年從床上坐了起來,并摸到床頭的開關(guān)。
“啪”的一聲,橘紅色的光線照耀著床上的二人,李純熙就在這光線里,他面色奇怪,瞪著陳羽,語氣是全然的無法置信:“你——賣身?”
“難道我就不能賣身,還是你覺得我賣不掉?”陳羽反問。他說完這句話時李純熙的臉已經(jīng)五彩變幻。
是的,李純熙做夢都不會想到,他有一天竟會從陳羽嘴里聽到這樣的話:“你、認(rèn)真的嗎陳羽?”
陳羽想,他當(dāng)然不可能認(rèn)真,他原本就只是隨口說說。他要真去賣身那會是多勁爆的熱聞,嗯?他再潦倒也不至于淪落到那樣的地步。他再落魄,也有做事為人的底線。
但還真是好笑,李純熙為什么會帶著這么愚蠢的表情看他?就像他真的已經(jīng)淪落風(fēng)塵,賣身還債,受盡屈辱。
李純熙那么聰明,這一刻腦袋卻竟然秀逗成這樣。
陳羽躺在枕頭上看著對方俊美的臉,那臉色太精彩,導(dǎo)致陳羽完全不想把“開玩笑”三個字說出來。
于是陳羽保持著一種認(rèn)真的態(tài)度,笑容也從臉上隱去,他拂了一把額前的頭發(fā),撐著枕頭從被子里坐了起來。
“李純熙,你看我像開玩笑嗎?”陳羽坐在床上,他們都坐在床上,雖然并沒有挨得過近,但昏暗的光線里空間都流淌著曖昧,而兩名英俊的、光著上身的男人正對望著,像一對無間的愛人。
只是他們不是愛人,更不親密。陳羽懷著一種惡意的心,壓住心底大笑的沖動,似笑非笑地往李純熙眼前湊上去,在對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裝模作樣的樣子:“現(xiàn)在我欠了一屁股錢,為了還債,只要不犯法我還有什么事情不能干?我告訴你吧,被逼到這份上,沒什么是我不敢干的?!彼f得那么誠實,就像是真的。
只是,當(dāng)陳羽說著這樣的話,莫名其妙的,卻連自己都有點當(dāng)了真。
是啊,都逼到了這份上。他還有什么事不能去干。他突然有點醍醐灌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