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李純熙說,“我們可以在一起!”
他彎下腰,緊緊地抱著陳羽,全身顫抖:“我會解決所有的事情,李冉的事,相城的事,所有的事,所有的……等我?!?/p>
他的淚水不知不覺浸濕了陳羽的肩膀,等很久以后他咳嗽著抬起頭來,陳羽已沉沉地陷入了昏睡之中,根本不知是否有聽到他給他的答復(fù)。
但,不要緊。
回手關(guān)了燈,激動得久久不能讓自己平靜的青年把被子給陳羽蓋好。
他一個人坐在夜色里,靠在床頭,把頭埋進(jìn)膝蓋。
他等了那么多年,一直等著有一天這個人肯回頭看著他,只看他一個人,不再爭與斗,等一場夢,這一天他終于等到。
外邊,這座城市的夜空繁華如晝,美得溫柔動人,他從膝蓋里側(cè)過頭,在如水的夜里靜靜看著看不清楚的男人的臉,沙啞著嗓子說:“其實(shí)我之前已經(jīng)準(zhǔn)備給我姐姐說清楚。陳羽,當(dāng)年那件事情原本你就沒做錯什么,是我們一直遷怒你,可是我已經(jīng)不想讓它再成為我愛你的阻撓。謝謝你今晚讓我知道我即將做的事情是正確的選擇,謝謝你、肯愛我。”
只是陳羽睡了,睡在不知哪方的夢中。他不知道有人在這個夜晚看著他,對他說那些他應(yīng)該聽到的話,說到最后泣不成聲。
最后李純熙躺進(jìn)柔軟的床褥,抱著陳羽睡了過去。
這是第一次,李純熙在陳羽身邊是那么踏實(shí),雖然他的心、他的身體在很長很長的時間里都依然顫抖,根本無法阻止。
很多年以前,因?yàn)樗哪懶?,他的沖動,他說不口的暗戀而毀掉了他們之間的情意,但他再也不想、不愿、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李純熙在陌生的酒店的床上抱著陳羽,仿佛回到十多年前,十六歲的李純熙抱著十六歲的陳羽,時光還很漫長,來不及長大成人,他還會護(hù)在他的身前為他擋每一道風(fēng)雨。
他感受著陳羽的體溫,和他蜷在一起閉上眼睛,就像人生初始,一雙少年睡在溫暖蛹中,等待花開的那日破繭而出。
陳羽頭痛欲裂地醒來,此時已日上竿頭,陽光明亮得有些刺眼。
使勁地敲了幾下腦袋,突然,一些場景一些情形交叉著跑過他的腦袋,這些就在昨晚發(fā)生過的回憶讓他“休”地睜開了雙眼。
很久,陳羽在怔懵里發(fā)出一聲“媽的”。
昨天晚上李純熙又裝成女人來騙他。
是的,又他媽的。
好,很好,原來在他以為他們重新針鋒相對之前,那個混蛋就已經(jīng)明目張膽地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過。
陳羽坐起來,用力地用雙手揉后腦勺,按太陽穴,又捶了幾下頭頂,突然又想起什么,才轉(zhuǎn)頭往四周一看,這時候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是睡在……酒店里?
昨晚似乎是李純熙把他帶出了酒吧,后來的一切就變得虛幻縹緲,陳羽怎么想都想不起之后發(fā)生了什么。
但是他對李純熙說自己有喜歡的人的那句話,陳羽卻還記得。
他怎么就沒直接告訴李純熙他其實(shí)就是喜歡他呢!他真想看看李純熙是要嚇成什么樣子,是不是以后都不再讓他踏進(jìn)家門。
趕去公司都已經(jīng)快中午,下午出去跑了半天,事情做完又去接馬小筠。
然而今天卻遇到了黃萬里。
“你拒絕我就是為了這個廢物?”黃萬里堵在車庫,在馬小筠面前指著陳羽,一臉可笑的不可置信:“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那個有名的陳羽,把自己的老子辛苦打下的江山給弄垮的陳羽,大寫的一個廢物!”
陳羽把馬小筠單手護(hù)在身后,臉上是極力忍耐的冷意,如果他們不是在學(xué)校,如果不是顧及著馬小筠的臉面,誰會忍這個雜碎?
“我是廢物又怎樣,你自認(rèn)不是廢物但小筠仍舊看不上你,做人還是多點(diǎn)自知之明更好吧。至少呢,廢物都還要點(diǎn)臉,有的人卻連自己的臉都不要。 ”
“媽的,你說什么??!”
“上車?!标愑痤┝它S萬里一眼,卻不再跟他廢話,轉(zhuǎn)身輕輕推了身后緊緊捏著拳頭的馬小筠一下。別看姑娘長得漂亮,但動手的技能看起來還是有幾下。
馬小筠不想跟黃萬里撕破臉壞了生意,陳羽就得抑制她真的沖上去打黃萬里的沖動。
他們兩個加起來跟黃萬里干一架綽綽有余,但他們偏偏不能這么做。
陳羽給馬小筠打開車門,護(hù)著她進(jìn)車,黃萬里卻不肯放棄,沖上來就想拖馬小筠的手:“小筠,我哪點(diǎn)比不上這個人?我長得比他好,家里比他有錢,還不像他是——嗷——”
那只手在抓到馬小筠之前就被另一個人給鉗在了掌心里,陳羽逮著黃萬里的手腕一扭、一推,把人推得一個踉蹌,退離了車好幾步外。
馬小筠坐進(jìn)了車?yán)铮愑鸾o她關(guān)上門便去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