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間治療室內。
水龍頭開著。
直到溫雅進屋時,熙想已經(jīng)洗了十幾遍的手。
“我剛才摸過了布簾,是不是會染上???”
她驚魂未定地把手放在水龍頭下,回憶起唯一一次淫趴,“我在金爺?shù)呐蓪镒^他們的沙發(fā)……麒麟她還……”
溫雅冷笑一聲,跨步走過來,往她臉上摸了一把。
這會兒的她已經(jīng)脫下白大褂,穿上干練的黑色T恤和運動褲,
這摸上來的手冰冰涼的。
熙想倒是沒意識到她洗過手,還停留在剛才那驚恐的一幕,尖叫捂臉落荒而逃,從水池一直跑到床邊。
“你干嘛呀?!”
“這張也躺過。”溫雅抬了抬下巴。
熙想低頭看見了床,嚇得又退了幾步,站在空地中央來回踱步,什么都不敢再碰。
“哈哈哈?!睖匮判Φ煤艽舐?。
熙想這會兒意識過來了,氣憤:“你耍我?”
溫雅把椅子拉到床邊,率先坐下,拍了拍床面:“哪條胳膊?”
如果這床真的有患病的人睡過,那豈不是……
熙想猶豫著不敢過去。
溫雅已經(jīng)把治療箱從旁邊柜子拿出來了,白了她一眼:“你和以前一樣好騙,怪不得林澈喜歡你?!?
“…………”
熙想低下了頭。
那天她在生理期,林澈沒和她繼續(xù)下去,當時覺得他在保護她,后來又懷疑他只是在保護一件貨物。
他到底喜歡她嗎?
她都那么逼問了,卻還是得不到答案,或許是不喜歡的。
她在床上躺下,伸出胳膊,看著溫雅給她換藥。
解開紗布,傷口仍紅腫著,周圍都是藥水的痕跡。
溫雅麻利地換上藥,等藥水晾干:“水草、扇貝、海星、小魚都可以。我推薦你選海星?!?
熙想愣了愣,才意識到這是在跟她討論紋身的圖案:“你連紋身也會?”
“沒作用的人不會留在這里?!睖匮庞^察了一會兒,從藥箱里拿出一瓶藥水。
“這個傷肯定會留疤嗎?”
“百分百會。激光需要等它痊愈,你沒那么多時間,只能紋身?!?
“那上次你說的……”
熙想突然回憶起那天的耳語,胳膊被用力地一捏。
溫雅目光灼灼,讓她不要再說。
是了,這里一定有攝像頭,只是不知道藏在了哪兒。
熙想順著說下去,倒也面不改色:“上次你說過要紋什么嗎?為什么不紋個珍珠,正好是圓的?!?
“遠看會覺得你胳膊上長了個眼睛。”
“扇貝?”
“長睫毛的眼睛?!?
“小魚?!?
“畫了眼角的眼睛?!?
熙想覺得有些好笑,抬眼看著這個冷面女子,發(fā)現(xiàn)她講笑話的時候也能一臉冷漠,笑著問:“水草總不會像眼睛了吧?”
“綠睫毛?!?
熙想無語了:“你怎么看什么都像眼睛?”
溫雅低著頭,將藥水涂上,貼上敷貼:“在這種到處是攝像頭的地方,你居然還沒有瘋嗎?”
“……”
還以為是笑話,原來是在笑話她。
沒有意思。
如果她可以瘋,早就瘋了。
但如果瘋了,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熙想往床里躺下,突然覺得疲憊:“圖案你決定好了,我拿去問主人,只要他覺得好,那就是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