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杜諾然再醒過來的時候,手背上的針已經(jīng)被拔了,上面還貼著輸液貼,病房里黑著燈,剛剛睡醒的杜諾然睜眼看了片刻才適應(yīng)了黑暗,察覺到旁邊有人。
男人就坐在椅子上守在床邊,雙手交叉環(huán)胸,頭微垂,看樣子是睡著了。
杜諾然側(cè)頭盯著他看了片刻,微微抿起干燥的嘴唇。
長時間在病床上一個姿勢躺著,杜諾然身體很疲累,她輕輕地翻了個身側(cè)躺,將手臂從被子里露了出來。
可就是這樣細(xì)微的聲音,一下子就讓宋歌清醒了過來。
杜諾然微怔,沒想到這樣都能吵醒他。
宋歌并沒有發(fā)現(xiàn)杜諾然醒了,他看到她的胳膊露在了外面,起身彎腰想要幫她重新蓋好被子。
杜諾然的嘴唇動了動,嗓音有點(diǎn)干澀:“宋歌?!?/p>
男人的身體微頓,然后看向她,問:“醒了?還疼嗎?”
杜諾然用手撐著身體坐起來,搖了搖頭,“好多了?!?/p>
“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
宋歌直起身,現(xiàn)在床邊從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機(jī)看了眼,說:“凌晨三點(diǎn)多了。”
“我們回去吧。”她說。
于是,宋歌就帶著杜諾然從醫(yī)院出來,開車回家。
杜諾然的氣色比一開始要好一些,臉色不再像紙片一樣慘白。
凌晨三點(diǎn)多路上的車都特別的少,馬路上空蕩蕩的,杜諾然坐在副駕駛位上,不知為何就想起了昨晚她從飯店出來后,聽到飯店經(jīng)理管旁邊這人叫二少的情景。
她忽然開口喊他:“宋歌?!?/p>
男人疑問:“嗯?”
杜諾然扭過頭,嘴角洋溢著淡笑,問他:“你到底還有幾個身份?”
宋歌微蹙眉,杜諾然提醒:“二少?”
“哦,這個啊……”
杜諾然隨口調(diào)侃說:“你可別告訴我,開這家飯店的宋昶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宋歌:“……”
他無奈地低笑了下,杜諾然看到他這種反應(yīng),微微驚訝:“還真有關(guān)系???”
“我哥?!彼鐚?shí)回答。
“親哥?”杜諾然雖然有往這方面想,但還是被驚到了。
宋歌點(diǎn)頭,“嗯?!?/p>
杜諾然:“……”
她幽幽道:“你還有什么身份,不如一起說出來好了?!?/p>
宋歌哭笑不得,“沒了?!?/p>
杜諾然安靜地瞅著他不說話,宋歌特別無奈,“真沒了?!?/p>
杜諾然輕哼,暫且相信你。
到了社區(qū)停好車后,兩個人進(jìn)了樓里的電梯,宋歌問杜諾然:“你今天就不去店里了吧?”
她靠著電梯微點(diǎn)頭,“今天要在家休息?!?/p>
宋歌沒多說什么,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
在電梯到十六樓宋歌要出電梯時,杜諾然對他說了句謝謝,宋歌笑了下,“沒事。”
兩個人各自回了家,杜諾然到家里后吞了片止痛藥又躺到床上繼續(xù)睡去了。
后來不知過了多久,杜諾然被一陣門鈴聲給吵醒。
她有些煩躁地坐起來,氣沖沖地走出去開門,然后就看到宋歌站在門口。
杜諾然的眼睛不甚清明,她微微瞇著眼,整個人慵懶地靠著門框,眉頭輕皺,問:“怎么了?”
“抱歉,”宋歌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了?”
杜諾然擺了下手,然后揉了揉眼睛,“是有什么事嗎?”
宋歌把手里拎的保溫桶遞過去,“我煮了點(diǎn)粥,你喝一些,應(yīng)該會好一點(diǎn)?!?/p>
杜諾然那只還在揉眼睛的手微頓,然后落下來,她錯愕地盯著門口的男人,宋歌的目光從容又坦然。
杜諾然還在發(fā)愣,宋歌就將保溫桶塞進(jìn)她懷里,對她說:“趁熱喝吧,喝完了再繼續(xù)休息。我還要去店里,就不打擾你了?!?/p>
轉(zhuǎn)身時注意到門里的女人居然光著腳,宋歌微微皺眉,又多說了一句:“你這幾天還是注意保暖吧,光腳容易受涼?!?/p>
杜諾然在他下樓的那一刻才回神,她站在門口抱著懷里的保溫桶對他說了句謝謝。
男人回頭,沖她笑了下,簡單地回了句:“不用客氣?!?/p>
睡覺被宋歌一打斷,杜諾然也不覺得那么困了,正好有他送來的早餐,她就索性打開保溫桶打算吃了早餐再去休息。
宋歌送過來的保溫桶里是紅糖小米粥搭配補(bǔ)血的烏雞湯外加兩個小紅豆包。
杜諾然:“……”
別怪她多想,這早餐……就是專門做給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