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那的確是孺慕之情。
但到現(xiàn)在,他的喜歡,早就變質(zhì)成了對待情人的那種。
也許是在他受傷等死被顧澤誠救出的時候,也許是在他住院養(yǎng)傷顧澤誠每日來探望的時候,也許是在他和顧澤誠兩個人住在一起朝夕相對的時候,甚至可能只是在某個顧澤誠點煙、微笑、輕彈他額頭的瞬間……
在林子惜那顆一直孤獨死寂的心底就萌發(fā)了與世不容的芽,開出了無人會賞識的花。
所以他才會對顧澤誠日漸越界的親昵視而不見,為他們兩人間的暗潮洶涌找出什么“父子情深”自欺欺人的理由。
可有哪個真父子情深的兒子會對著父親發(fā)情,又有哪個真父子情深的父親會對著兒子撩撥?!
當(dāng)這層脈脈親情的表皮被撕下,林子惜能見到的,也只有父子亂倫的骯臟。
不對,骯臟的只有他一個。
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兒子存在的顧澤誠何其無辜。
如果他在之前的任何一個時刻向顧澤誠坦白,他們也不會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
顧澤誠完全是被他拉下深淵的。
林子惜甚至不能確定、不敢去想,他能和母親生下自己的父親,是不是被他扳彎的。
在這個問題上每多想一分,他身上的罪孽就多上一重。
林子惜離開劇組后就去了L國附近的城市,沒有四處觀光旅游,而是把自己關(guān)在酒店房間里,在浴室洗了半天的澡,在陽臺抽了一晚的煙。
在清晨時分,林子惜坐在一煙灰缸煙蒂前看著日出,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用隨身的電腦給自己和張助理買了明天飛往B市的機票,同時也買了一張第二天晚上從B市出發(fā)、目的地Y國首都的。
“我要是在接受雜志專訪時宣布退出娛樂圈,公司和陳姐估計都得瘋吧?”林子惜將最后一根煙按在煙灰缸里熄滅,從坐了一晚上的藤椅上站了起來,伸了伸攔腰,自己對自己說道:“不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p>
他既無法將真相訴諸于口,也找不到其他借口去推拒,更不可能無視罪惡感閉著眼和顧澤誠在一起。
那他所能做的,也只有遠離漩渦,此生此世逃避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