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肯定花了不少錢吧。
這要是俞問也就算了,是薛庭的話……
見童淮盯著門票不吭聲,薛庭從容的姿態(tài)一收,不太確定他是高興還是怎么。
他略蹙了蹙眉,琢磨有哪兒不對。
前幾天他看到童淮發(fā)了演唱會倒計時動態(tài),一副很想去現(xiàn)場的樣子,又點進童淮的朋友圈翻了翻,發(fā)現(xiàn)童淮發(fā)過很多條那個歌手的相關(guān)。
演唱會門票,對于小卷毛來說,應(yīng)該太貴了點。
所以他才找朋友尋渠道買票的。
找的時候,薛庭順口提了句,是這邊認識的小朋友喜歡的。
對方卻誤解了他的意思,直接郵來兩張票。
還寫了明信片表示祝福:“薛哥您什么人啊,追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祝您演唱會一過,成功抱得美人歸!”
“謝謝啊,”童淮勉強壓下滿腔的復(fù)雜情緒,打斷了薛庭的回想,“花了你不少錢吧。”
薛庭怕他有壓力,實話實話:“不多?!?/p>
甚至沒花錢,白送的。
童淮頓時又有點微妙的感動。
嗐,還說他要面子呢,這不也強著嘴不承認。
他琢磨了會兒,想著可以尋個機會等價回禮,思畢,把一張票塞到薛庭手里,揣好另一張:“那明天我們一起去看演唱會吧?!?/p>
薛庭沒想過去看演唱會,聞言一怔。
轉(zhuǎn)念一想,票是他送的,他不去誰去?
俞問?
想起昨晚俞問的醉話,薛庭心頭浮上淡淡不爽,慢慢點了點頭。
“那我們明天下午早點去,演唱會在隔壁市,得先坐車過去?!蓖葱ζ饋恚橆a上有淺淺的酒窩,“謝了。”
“嗯?!?/p>
童淮跟老爺子打了聲招呼,提起裝好的生日禮物,滿載而歸回家。
回老屋坐下了,童淮趕緊把手機摸出來充電。
開機后屏幕一亮,跳出幾個未接電話,是童敬遠的。
看時間,大概是昨晚大伙兒喝酒時打來的,他手機調(diào)成靜音了,沒注意到。
雖然醒了酒,但宿醉后的疲倦困頓還在,童淮懨懨地打了個呵欠,先回了個電話,沒打通。
老童大概在工作。
童淮又點進微信,發(fā)現(xiàn)童敬遠給他發(fā)了幾條消息。
上面幾條沒啥營養(yǎng),不是問他在干嘛,就是讓他少喝點,最后一條是凌晨兩點發(fā)來的,是個小視頻。
童淮納悶地點開。
視頻背景顯然是在某個辦公室里,童敬遠穿著正裝,打著領(lǐng)帶,坐在辦公桌前。
嚴肅得像是隨時能上談判桌的童總突然雙手合十:“崽崽,爸爸錯了,明年就算公司破產(chǎn),爸爸也要回來給你過生日。不要不理爸爸,好不好?”
童淮:“……”
童淮懵了幾秒,才想起自己昨天好像是發(fā)了句氣話,要童敬遠雙手合十拍小視頻謝罪。
他的嘴角抽了抽,沒忍住拍床狂笑起來,笑了幾分鐘,勉強壓下笑意,抹著眼角淚花,回了個頭戴小粉花、抱臂冷哼的小黃雞過去。
童敬遠這回在了,立刻發(fā)來視頻通話:“崽崽,不生氣了?”
童淮哼哼唧唧:“態(tài)度還算誠懇,勉勉強強原諒了?!?/p>
童敬遠笑:“我們崽崽就是大度?!?/p>
“你不教訓(xùn)我在外面喝醉酒嗎?”童淮狐疑地問。
童敬遠:“這不剛?cè)〉迷?,不敢造次?!?/p>
說完,父子倆都是一樂。
開開心心地聊了會兒,等掛了視頻,童淮心底最后那點小埋怨也煙消云散了。
翌日,童淮一覺睡到十點半才醒,沖個澡換上衣服,去老柴那兒吃飯。
柴立國見著熟悉的人影,喲了聲:“稀客啊?!?/p>
童淮眼巴巴:“稀客想吃豆角燜面?!?/p>
柴立國搖搖頭,直嘆一個男孩子撒嬌怎么這么熟練,嘴上嫌棄著,動作卻很麻利,很快上了份豆角燜面。
童淮惡習(xí)難改,邊吃邊玩手機,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給薛庭發(fā)消息:你喂貓了嗎?
薛庭回得還挺快:剛出門
童淮三兩下扒完最后幾口:“柴叔我先走了啊,錢轉(zhuǎn)你微信了?!?/p>
沒等柴立國說話,他拔腿就跑。
巷子離柴記餐館比較近,童淮先到,蹲在巷口等了會兒,聽到陣清脆的自行車打鈴聲。
薛庭停到巷子口,垂眸看了童淮一眼,遞來根冰棍兒:“蹲在這兒等著被領(lǐng)養(yǎng)?”
“那只惡霸貓賊兇,我一個人不敢進去。”童淮咬著冰棍含糊道。
薛庭看他那樣兒,嘴角淺淺一勾,在抗議聲里揉了把他細軟的頭發(fā),推著車往里走。
至少在天氣徹底轉(zhuǎn)冷前得安置好這幾只小貓,找到領(lǐng)養(yǎng)人——薛老爺子對貓毛過敏,不好接過去,童淮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別說貓了。
童淮在微博發(fā)布了領(lǐng)養(yǎng)信息,可惜一時半會兒還沒人來問。
走到小貓們當(dāng)窩的垃圾桶邊,童淮蹲下來,熟練地喵了聲。
三只小貓認得他,依次鉆出來,最后是兇巴巴的小花。
童淮咂咂舌,苦口婆心:“小花,你這么兇,是嫁不出去的?!?/p>
薛庭:“……”
“做一只溫柔賢惠的小貓咪,我們也好給你找主人啊?!蓖凑f完,又被小花呲牙瞪了眼,非常不開心,“你這貓怎么這樣。”
薛庭拎著他后領(lǐng)把他提起來:“再叨叨當(dāng)心它撓你?!?/p>
童淮聽完,臉色卻詭異起來,瞅瞅薛庭,又瞅瞅貓,瞅瞅貓,再瞅瞅薛庭:“薛哥,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它雖然很兇,但是從沒沖我亮過爪子哎?!?/p>
薛庭疑惑:“?”
“這種屬性,統(tǒng)稱傲嬌,”童淮藏著點壞心思,“婷婷,你不覺得和你好像嗎?”
雷點被反復(fù)橫踩,薛庭輕吸一口氣,決定看在童淮幫他擋過酒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見識,面無表情:“走了?!?/p>
喂完貓分道揚鑣,下午三點,倆人又湊到一塊兒,坐地鐵到高鐵站,買票去隔壁市。
演唱會七點半開始,提前一小時檢票,童淮拽著薛庭在附近逛了圈,過去時間正好。
入場坐下后,童淮依依不舍地望了眼VIP貴賓座,再次深刻理解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現(xiàn)實也真是奇怪。
跟薛庭的關(guān)系越好,他就越不敢主動戳破謊言。
演唱會持續(xù)了將近三個小時。
倆人從里面一出來,童淮就接到了俞問的消息。
-一條夢想當(dāng)海王的魚:臥槽,兄弟!你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