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外頭響起尖叫聲。
陳采星笑容收住,快步往外頭走去。
聲音從一樓傳來的。
是暴躁男之前的女同伴叫的,陳采星不知道女人叫什么名字。被聲音吸引下來的還有其他人,但客廳地面干干凈凈,并沒有眾人想象中血跡死人的樣子。
猴子罵道:“大早上的發(fā)什么瘋?”
女人站在那兒,指著一角瑟瑟發(fā)抖說不出話。陳采星隨著女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心往下墜一片冰冷。
其他人也看到了。
整個客廳霎時安靜。許久。
“那、那是趙、趙哥?”猴子的聲不可置信。
客廳偏僻的角落多了三座真人蠟像,血肉模糊面目猙獰的一對男女,看穿著打扮赫然是昨天死在衛(wèi)生間的新手男女,還有一座體體面面的男蠟像,面帶微笑,很開心的模樣。
是和金哥同屋的老手趙哥。
眾人都認(rèn)出來了。
死新手的時候,老手們無所謂的態(tài)度,畢竟新手沒經(jīng)驗沒道具,死太正常了。
他們是獵金者,專門刷中低等游戲獲取金幣道具,游戲里新人越多,按照以往經(jīng)驗難度就不會太高,低等游戲的概率最大。
中低等游戲是隨機(jī)選擇的。
這明明不是高級困難模式的,可現(xiàn)在趙哥竟然死了。其他人不知道,但三個老手心知肚明,四人中猴子剛剛開啟高級模式,金、王、趙完成過兩次高級游戲,但王、趙每次刷中低等游戲等級評分都是B級,算是高的評價了。
尤其各自手里還握著道具。
死誰都不可能是老手會死的。這是四人的信心,但今天打破了。
“怎么會是趙哥死——”猴子顫抖著聲不敢再說下去了。趙哥都會死,那不如趙哥的他呢?
“金海你說,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和老趙同屋,他為什么會死?”姓王的語氣凜然逼著金海。
金海面色鐵青,進(jìn)游戲以來第一次露出懼意。
晚上發(fā)生了什么,趙哥怎么會出去他都不知道。
陳采星才知道金哥的全名,不過現(xiàn)在沒功夫管這個??蛷d起了爭執(zhí),他立刻轉(zhuǎn)身往樓上去,元九萬跟在后頭。
“小九,你別上去,就站在這兒?!标惒尚桥艿蕉强冢龢欠较?。
第一次死的新人男女,尸體放了半天,今天才被做成蠟像,但凌晨之后趙哥死了,早上直接就是蠟像了。
鬼怪能力增強(qiáng)了。
再不找線索,陳采星不知道接下來等待他們的是什么了。
“哥哥,我會乖乖的,我跟你一起去?!痹湃f睜大了眼,牽著陳采星的手不松開,“我怕,哥哥?!?/p>
再耽擱下去,豪斯先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出現(xiàn)。
陳采星咬咬牙,說:“一起走吧。”
這王八蛋游戲,連小學(xué)生都不放過。他能保護(hù)小弟一場游戲,接下來呢?他又不能和小弟一直在一起。
樓梯是木質(zhì)的,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泛著年齡感。
不像二樓一排客房,三樓只有三扇門,半個小陽臺,方向正好對著后院的胡桃樹,擺放著白色的圓桌椅子,圓桌上有支細(xì)花瓶,插了只鮮花,花開的嬌艷欲滴。
一看就有人定期更換。這‘人’自然是豪斯先生。
陳采星沒敢走過去,時間緊迫,隨手?jǐn)Q起一扇門。
還好,門沒鎖。
這間房很大,布置的很美式風(fēng),碎花壁紙,高床幔帳,柜子梳妝臺等等,竟然是主臥。
“小九,你搜梳妝臺?!标惒尚侵北几唿c的五斗柜。
抽屜里放著襪子內(nèi)衣雜物等等,并沒有什么可疑的線索,唯一更確定的信息就是這棟房子確實是有女主人,只是不知道現(xiàn)在在哪里。他掃了眼,小弟正仔仔細(xì)細(xì)找梳妝臺,便轉(zhuǎn)向衣柜。
四扇門的衣柜掛著裙裝,還有男款衣服。
很有年代感。
陳采星快速翻了翻,翻到一條女士裙子口袋時察覺到有東西,掏了出來。
泛黃折疊的紙。
看樣子寫著字,他還沒打開,突然聽到大聲說話的聲。
“……豪斯先生,我有事情要問你,我們的汽車零件……”
是王瀟瀟的聲。
陳采星忙將紙張裝進(jìn)口袋,不敢再停留下去,豪斯先生竟然到了。
“小九快走?!标惒尚抢湃f的手飛快往下撤。
等他們剛下了三樓到達(dá)二樓時,正好對上豪斯先生的身影,王瀟瀟跟在后頭一頭冷汗,焦急的神色見到他們略微松了口氣。
不過還沒到能松氣的時候。
豪斯先生用渾濁陰冷的眼審視著陳采星,看的人頭皮發(fā)麻,陳采星能感受到對方一定是知道他剛才上去過,抄在羽絨服口袋的手摸了下信紙,面上不動聲色笑了下,說:“豪斯先生有事嗎?”
對方?jīng)]說話,目光像毒蛇一般死死的盯著陳采星。
陳采星心跳如擂,咚咚咚的,但面上裝的很鎮(zhèn)定,對視回去。
許久。
豪斯先生冷冰冰的開口:“午餐時間到了,可以用餐了?!?/p>
“謝謝,我正好餓了,午安豪斯先生?!标惒尚切π?,拉著元九萬的手鎮(zhèn)定的跟豪斯先生擦肩而過,去了一樓。
呼。
陳采星聽到自己緩緩的呼出一口氣。
嗚嗚嗚,真的好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