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我們三個都一起去吧?”桓修看著席然,意有所指道,“正好去和學校的人打個招呼?!?/p>
席然愣了一下,這下點頭同意了。
留下暫時還在休學的桓夜獨自看家,桓修和席然出門了。路上桓修隨口和席然聊起來通勤時間的話題來,得知軍部原本應該是比著早到崗得多,只是后勤部門比較閑,才推遲到這個點兒。再一追問,桓修發(fā)現(xiàn)對方的下班時間還比自己晚。
比較之下,他不禁感嘆他們研究院的上班時間是多么親切而人性化。當然,保不準是因為研究部和機架方面的大多是雄蟲,所以政府給予了優(yōu)待。
“那下班后我就直接回家了?!?/p>
“好的?!?/p>
席然得知晚上無法來捎帶桓修回家,露出少許懊惱的神色。
“之前雄主提到去學校的事,”席然突然提起前話,“您有心了?!?/p>
“欺凌的事兒早些時候都傳到大學院來了,想必不是只發(fā)生一兩次了。我去打個招呼,對小夜總歸是好的?!?/p>
桓修不得不感嘆,這個大小的孩子也會有些能夠對同齡人抱有這樣的惡意,而他們又同為雌蟲幼崽,在這個雌蟲生活不易的社會對同類的遭遇冷嘲熱諷,頗有點諷刺的意味。
“那就麻煩您了……”
“他都隨我姓了,還客氣?”
席然稍微笑了一下,他看起來還是不大會回應桓修的好意。過于敬畏似乎容易惹得桓修不喜,但是沉默又顯得他不尊重對方。席然還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溝通方式……雖然他自認為本身就不擅言辭,但他會努力嘗試的。
研究院的同事們知道桓修納了席然當雌侍的事情,多少都有些意外。
“你不喜歡那個亞雌啦?”中午一群人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有蟲大膽地直接問道。一個多月相處下來,桓修已經和他們很熟了,說話也不講究了。
“誰跟你們說我喜歡那個亞雌的?”桓修眼角抽了抽,除了卡茲奇,他應該沒有和別人提過。
卡茲奇愣了一秒,急忙轉頭為自己辯護道:“我不是我沒有啊,我沒和別人說過啊!”
“啊不是他說的,是聽我親戚說的,”那人也湊過來小聲一些念叨道,“聽說……你那個堂兄自己到處去說的啊。說什么他娶了你喜歡的亞雌當雌侍,你大受打擊,自暴自棄隨便找了個雌蟲湊合,灰溜溜地從家里跑出來了……”
桓修深深為自己堂兄的這股幼稚勁兒感到窒息。這世界上還就是有這么賤的人,跑得遠遠的還要來惡心你一把。
“以前是喜歡過。不過現(xiàn)在都過去了,”桓修耐心解釋道,“自暴自棄是沒有的事兒。你們看我現(xiàn)在不是狀態(tài)挺好的?我那位堂兄也是想太多了。”
“是,你看起來比之前好多了?!北娤x都點點頭。
卡茲奇想起來什么道:“對吧,你們看他明明是春風得意的樣子,今早在門口碰上他,還是那個雌侍送他來的。你好像挺中意他的?”
“是啊?!被感扌Φ馈?/p>
“現(xiàn)在知道家里有人的好了吧?要不還是乘勝追擊,再娶兩個?”
桓修直嘆氣:“你可饒了我吧。一個我就滿足了?!?/p>
這話在雄蟲中頗為少見,但眾蟲一想,以前桓修就是個只想娶一只不好生養(yǎng)的亞雌做雌君的怪蟲,現(xiàn)在轉移了對象而已,倒也正常。
于是對話逐漸地就歪了。
“哎,你那雌侍聽說是軍雌啊,如何?”
“如何?”
“就是那方面,聽說軍雌都很能忍啊?!?/p>
“哈……還好吧……”
于是一群人光天化日之下在午休時間湊一塊,小聲討論起諸如‘道具’,‘耐操’一類飽含惡趣味的話題來,讓桓修嘆為觀止。
桓修默默地退出了討論,安靜地做不走心的旁聽者。
中午的黃色話題討論得如此之歡,回到研究室,一群蟲又迅速回歸平靜狀態(tài),專心手頭的機甲零件研究工作,讓桓修覺得這群雄蟲也是挺奇妙的。
晚上獨自回家,桓修有心地在路上路過甜品店的時候帶了兩塊點心。他自己對甜食不算特別喜愛,但小孩大概都比較喜歡,于是他就順手買了。以他人類的世界觀來看,小夜還很年幼,自己在家待上一天,應該會覺得很無趣才是,更何況之前一個月每日如此。
“我回來了。”
踏入玄關,桓修一邊脫鞋,一邊愣了一下。有多少年沒有說過這句話了呢?上一次,大概還是在地球上,高中的時候吧?后來他離開家去念大學,從本科念到博士轉眼就是許多年,最后還沒有來得及回家和父母團聚,就爆發(fā)了末世的危機,那以后家里就再也沒有過音訊。
“雄……雄父?”
“嗯……?”桓修回神,看到桓夜從客廳里走出來,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他難得走神,在心里笑話了一下突然感傷的自己,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給你買了吃的。離吃飯還有點時間,先墊墊肚子吧?!?/p>
桓夜消化了好幾秒,才理解了這是桓修買給他的,連忙激動道:“謝謝、謝謝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