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怎么就突然要做正事兒了
對話的主導(dǎo)權(quán)很快就掌握在了桓修手中。他出于多方面的原因——起初因緣巧合下的一些好感,一半報恩的心態(tài),以及不可避免混雜進去的一些同情心,做出了這樣有些草率的決定。
他確定自己也被環(huán)境影響了。在這個社會,作為雄蟲娶一名雌侍好像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于是桓修就不加思考地順應(yīng)了一時沖動。
日后想起來,桓修認(rèn)為這是自己難得一次,卻最為正確的一時沖動。
席然并不傻,突如其來的‘好事’讓他不免得懷疑這背后是否有什么異常,但他當(dāng)然還是做出了此時對孩子有利的選擇——畢竟他也已經(jīng)沒有別的選擇了。
沒有了桓嘉德在背后惡意的推波助瀾,本應(yīng)該是更加引人注目的大新聞這回卻沒有廣為人知。時家似乎得知了被他們休了的雌蟲‘再嫁’了。調(diào)查了桓修的資料后,發(fā)現(xiàn)這個雄蟲著實沒有什么看頭,也就沒有再關(guān)注。不過多少這件事情還是小范圍內(nèi)流傳開來。
鄰桌的卡茲奇是對此反應(yīng)最大的,也許是他和桓修比較熟,說話就不顧慮那么多。
“真的假的啊,你是不是被下迷魂藥了?”
桓修皺眉:“別這么說?!?/p>
“開玩笑的啦。雖然有些不常見,不過你要是覺得這樣有樂趣,那也挺好的……啊,難不成你其實是看上了那個小的?這可不大好啊兄弟?!笨ㄆ澠娼o了桓修一個‘你不會吧?’的眼神。
桓修感覺非常無力,為自己澄清:“你?,F(xiàn)在腦子里想的。全部都是錯的?!?/p>
“我就隨口說說……”卡茲奇意識到自己又嘴上沒把門的了,訕笑起來。
桓修覺得自己這可以算作是“閃婚”。他讓席然回去和時夜說明這個決定,然后第二天就去辦理手續(xù)。納雌侍的手續(xù)非常省略,甚至不需要雄蟲親自去中心辦理,其重要程度可見一斑。不過桓修在這一點上沒有入鄉(xiāng)隨俗,而是決定親自去辦理。
席然還是和上次一樣姿態(tài)放得很低,不斷對桓修表示不用為這種事花費時間。心里有主意的桓修自然是當(dāng)作耳旁風(fēng),聽聽就過去了。
若不是有職業(yè)素養(yǎng),估計前臺此刻已經(jīng)要驚掉了下巴。
“這樣就可以了是吧?”簽了個名后,桓修將表格還給前臺。
“謝謝。這、這樣就好了。”前臺果然還是無法完全掩飾住驚訝之情,全程一直在不動聲色地瞄向席然的方向,似乎是在觀察這雌蟲究竟有什么特別之處。
席然好像早就習(xí)慣了這樣打量的目光,就這樣盯著地板一言不發(fā)。
“還要麻煩你開車,不好意思,”離開婚姻中心后,桓修坐上副駕駛,“你和小夜講過這件事了嗎?他是不是嚇了一跳?”
“應(yīng)該的。小夜完全沒問題?!毕蛔蛱焱砩弦呀?jīng)和時夜仔細(xì)地告誡了一遍,見到桓修后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他不清楚桓修喜歡怎樣的小孩,只希望對方不要像之前的雄主一般,稍有不快就對孩子拳腳相向。想到上次見面,還是陌生蟲的桓修主動幫助了時夜,席然就安心不少。雖然以前的經(jīng)歷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影響,但桓修應(yīng)該是一名比較溫柔的雄蟲才是。
“換我肯定也會被嚇一跳。不過之前見過一面,他應(yīng)該還記得我吧?”
“記得的。”席然立馬肯定道。
“你不用這么拘謹(jǐn)也沒事兒的。我們之前兩次見面說話的時候不是很自然嗎?”桓修指的是初次相遇和后來偶然在學(xué)校門口撞到時夜那次。
“您現(xiàn)在是雄主,不一樣?!?/p>
入鄉(xiāng)隨俗嗎?可桓修真的有些不自在:“我完全無所謂。可你這兒一口一個‘您’的我聽著怪怪的?!?/p>
“……雄主?!毕缓笸艘徊降某晒?。
“那就先這樣吧……”對方叫不出口,桓修也強求不來。
桓修去席然的出租房自然不是去過夜的,而是讓他帶著時夜離開的,那房子住一大一小都過于勉強了。蟲族有雌侍及以下的金錢要交給家主保管的習(xí)俗,雌君倒是可以看情況放寬一些,所以哪怕之前席然是有軍功的軍雌,被掃地出門后也沒有留下什么身外之物。
身為雄蟲的桓修都禁不住要為雌蟲糟糕的地位叫苦了。
行李并不多,席然請桓修留在車上等候,讓時夜也一并上車等著,自己獨自上下搬運。考慮到席然似乎之前有傷在身,桓修多問了一句需不需要幫忙,不過自然是被對方惶恐地拒絕了。
于是一雄蟲和一幼崽坐在車?yán)铩?/p>
上次見面的時候時夜對桓修的態(tài)度還算正常,這次得知他成為了自己的新‘雄父’后,這孩子反倒懼怕起來,看到桓修時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
桓修一瞧就大約猜到,席然也許早些時候給時夜太大壓力了……或者他原本的家庭里‘雄父’是個很糟糕的角色。某種意義上兩個猜測都準(zhǔn)確無誤?;感逕o奈,他這名義上的關(guān)系拉近了,實際上的距離卻突飛猛漲,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不償失。
來回搬運了幾趟,席然動作很迅速。因此回到車?yán)锏臅r候出了薄薄一層汗,露在外面的的脖子還有手腕處獨有的蟲紋稍微顏色變深了一些。坐在副駕駛的桓修不可避免地多看了這樣的景色兩眼。
“現(xiàn)在出發(fā)嗎?”
“嗯?!被感迯耐ㄓ嵠魃蠈⒌种苽鬏斀o席然。
接下來就是沒有什么交談的一路,后座的時夜更是大氣不敢出。
船到橋頭自然直吧,桓修沒有再強行搭話,而是隨手放了車?yán)锏膹V播,也讓自己覺得氣氛不那么尷尬一些。前一陣子挑選住處,桓修完全沒料到自己竟然買成了‘新房’。好在他當(dāng)初資金寬裕,買了間寬敞的,否則這會兒又要折騰了。
席然將少得可憐的行李折騰回屋內(nèi),同時桓修去廚房擺弄簡易訂餐系統(tǒng)。之前住在桓家的時候,每天會有后廚做晚飯。搬家之后他就依賴上外賣系統(tǒng)了,味道說得過去,而且比以前人類社會的‘外賣’快速上不知道多少倍,非常便利。
看到桓修在訂外賣,席然放下手里的東西,快步走到廚房:“雄主,我可以做晚飯的?!?/p>